圆了前世金莲与弟弟武松做夫妻的念想

金莲忙起身,恭敬接了话,见喜儿要走,赶忙将人拉住,笑道:“喜儿姐姐,可也要与夫人一道同去?”

喜儿见她笑意不减,以为金莲得意,心中更是不忿,瞪她一眼:“怎的?瞧你那乔模乔样!我这劳碌命的,不比你在老爷跟前有脸面,万事不理便穿金戴银,神气个什麽!

听喜儿这般说,金莲已猜着□□分,抬手捏着她脸笑道:“好姐姐,你休要笑话我,恁骗口张舌的扯淡,前头我病着,念姐姐看顾一场,想着今日替姐姐忙上一回,你留在屋里扶侍老爷,我替姐姐陪夫人走一趟,你歇歇如何?”

金莲知今日是待不得院里,无论如何得躲过这一遭,往常喜儿没少酸话怼人,本就想着去老爷跟前,也学着金莲习学弹唱,品竹弹丝,做张做致,将来说不准就有好造化。可惜畏惧主母余氏厉害,不敢多想,如今听金莲一说,心思更是浮动。

随即拉着喜儿打开衣橱,指着那一堆鲜嫩裙袄一一叮嘱,喜儿见往日里眼红的衣裳,现下能穿在自个儿身上,额角眉边都是笑意。

“且记著老爷跟前要梳妆打扮,万不可邋遢,姐姐端的百伶百俐,是个好的,老爷定会受用,”说着,又从底下拿出一双簇新的红绣鞋儿,递与喜儿,如此忙乱一通,远看着模样跟金莲有五六分相似光景。

临出门,金莲换了身素色衫裙,隔着纱窗看向烧饼摊子,武大正准备离开,往街西边去了,随后便往灶房取果盒点心,转而来到正房廊下静候。

不多时,帘子掀开,乔嬷嬷先出来,后头小丫鬟扶着余氏,只见余氏头上篍髻簪著金钗,身穿沉香色通袖罗袍,下着暗纹通花缎裙,眉目带笑,越显得气派。

眼见金莲站在边上,不见喜儿,乔嬷嬷不由皱眉,面色隐隐带着一丝不满。张家万贯家财,吃用不尽,身后却无一儿半女,主母余氏做主买了两清秀使女扶侍张大户,潘金莲是其一,另一个名白玉莲,却不是个有寿的,早早便没了。

初时余氏对二人颇为抬举,银钱不成亏减半分,只后来余金莲一人,模样越发出挑,自家老爷的心思余氏猜的差不离,对金莲越发不待见了。

见状,乔嬷嬷对着金莲喝道:“好个奴才!不在书房伺候,来這做什麽?”

金莲忙欠身应道:“回嬷嬷的话,喜儿姐姐身子不适,恐月事到了,怕冲撞宴席上主家好事,央我帮上一回,老爷今日神思倦怠,已歇下,无甚要紧事,金莲便应了。”

这是金莲和喜儿在屋里便讲好的说辞。

乔嬷嬷见她这般言语,看着余氏面露不喜,悄然上前,低声道:“夫人,今日咱们怕是要耽搁到午后,时候久了,指不定老爷那边念想,还是带上吧?”乔嬷嬷是余氏陪嫁,说话便少了几分顾忌,夫人的心思她懂,不就担心张大户收了金莲,将来要是生下哥儿,哪还有余氏落脚的余地,所以防备的很,如今且先劝说著,早晚把这骚蹄子打发了。

余氏轻哼一声,下了廊来。

金莲自知不受待见,也不多言,只想着将来如何脱身离开张家,往后自是不消多见,于是近前将果盒揭开,请余氏验看。只见朱红盒子里头摆著蟠桃饭,顶尖红润,甚是喜庆。因昨日已差人送寿礼过去,今日拿的不过是应应景儿。

“罢了,这就走吧,”余氏一摆手,抬步往大门外去了,金莲谨慎小心跟在乔嬷嬷身后,极是乖巧安静,全然没了往日张扬。

书房里,张大户取了冷茶,合着指头大的药丸吞下肚,家僮来福候在边上,两手侍立,因对张大户说道:“夫人出门了,不在家,俺瞧得真真儿的,爹可要叫人伺候著?”金莲出门时换了衣裳,又刻意低垂顺眼,来福一时没瞧明白,以为金莲还在,琢磨张大户新近行事,特意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