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路好生听话,我与弟妹迎儿都随着你

快手见状,放软和了面皮,道:“且快些。”

武大不敢多言,把包裹放到快手跟前,道:“牢二位费心,我家做的风干腊肉并干粮,管待二位路上填个肚子,稍看顾我家二郎。”

自古押送牢犯,俱不是好差,路途艰难,快手也要吃饭,倒不推辞,拿到手往边上略站了站。

武大五短身材,快步到武松身旁,道:“二哥一路好生听话,我与弟妹迎儿都随着你。”

武松听了,千万个不乐意金莲并家人吃苦,怪道典卖房屋家什,原打的这主意,却又看武大朝他使眼色,便不好多问,直看那青布马车,可惜帘子下得牢牢,都不曾见得甚的,只得道劳累哥哥,且千万看顾金莲并侄女。

一路往琼州去,何止千里之遥,走走停停,不过五六日,行二三百里,到东安府济县境内。

白日里走山过桥,夜里风餐露宿,青布马车不远不近跟着,俩公人也不阻拦,恁的管他几时,吃食上却不曾烦恼,自有金莲备了齐全东西,少不得武松能吃上。

今日刚过午,武松三人打前头到了山脚,眼前山高林密,越过便到江州地界。

“咱且坐坐再上山,没得日头大的很,”当中一快手吩咐一句,当先寻了阴凉地方坐下。

另一人示意武松自个儿便宜,武松谢了句,找地方靠了。

武松下意识回头,想瞧瞧武大几人,却不见跟了几日的车马,四下里寻找。

那头儿快手见了,笑道:“武二,咱每说你是条汉子,勇猛无敌,今日我算是服了。”说着又指了指来处往上的山道,撇嘴道:“你浑家倒不怕累,多早晚跟你,我若寻得一心为着我的娘子,倒是死也无憾罢。”

言语间颇为羡慕,与同伴说将起来。

武松一身蓬头垢面,心中万般愧对金莲,之前几次寻着机会要问武大缘和跟着,三人都不言语,倒是武松越发疑惑,听两人如此说,便道:“两位哥哥说笑。”

“诶?怪道,今日怎的不见武大?”快手拿干粮米饼出来要啃,却久等不得武大预备的好酒,往昔可都是不等他们发话,便要拿来哩。

另一人道:“早往山上走,今夜少不得再山里过,估摸提前往前头准备罢了。”

行这几日,俩人倒是越发习惯,武家人种种好处,早有热汤面,晚有好酒干肉,连夜间睡觉铺盖都备了三人的,一股脑放马车里头,若不是知晓武松犯事发配,怕是以为各处游山玩水去。

那人听了,也不吃了,丢下干粮放好,且坐坐,就往山上来。果不然走不到几里,便瞧见那方林子下好酒好菜摆着,不多不少正是三副碗筷。

“哥哥快来,咱吃上一盅,好歇歇,”两人坐下,也没给武松解长枷,只等自己吃了再给武松吃上。

酒不多,刚好够两人吃,与往常是一样的,俩人也没察觉异常,只是那酒三杯下肚,两人一前一后,俱都倒了。

武松眼看着这副境况,忙站起身四处张望。

“谁?可是哥哥?金莲?”武松喊道。谁如此大胆,敢对办差捕快下手,可是死罪,他如何不要紧,万不能让哥哥金莲走岔路,半路劫人。

也是俩快手自认定武家不敢乱来,是以才放心吃喝那些个东西,不成想果然中招。

“武都头,看看我是何人?”

一声长啸从左侧传来,猎猎劲风,吹得武松鬓发散乱,弹指间窜出两人,一男一女,是好些时日不曾见得孙二娘张青夫妇,就在二人身后,青布马车缓缓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