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99

陆家小媳妇 笑佳人 4372 字 2022-08-24

媳妇多会疼人啊,怕他饿,给他盛了这么大一碗饭。

他吃得高兴,凝香笑着看了一会儿,临走前叮嘱道:“吃完碗筷就放那儿,我回来再刷。”

陆成嗯了声,等未婚妻走了,他风卷残云般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一个米粒都没剩。穿好鞋子端着碗走了出去,舀水刷干净,再放回西屋板凳上,想象晚上她过来看到洗干净的碗筷时一定会柔柔地笑,陆成就觉得今天来这一趟值了。

夜幕降临,宾主尽欢。

凝香陪李氏夫妻送走客人,悄悄给陆成捏了下手,一天的疲惫劲儿就都上来了,同长辈们告别,牵着弟弟回了西院,徐秋儿当然也跟在一旁,姐弟三人洗洗就钻进了被窝。徐秋儿本想跟堂姐说说悄悄话的,碍于阿木在旁边,忍住没说。

东院,李氏瞅瞅明明很想去新房却装得无所谓一样陪他们在外面站着的傻儿子,小声道:“去吧去吧,外面我跟你爹收拾,不用你。对了,洗洗脸漱漱口再进去,一身酒气,别熏着我儿媳妇。”

语气里全是欢喜。

夜色遮掩了徐槐脸上的紧张,他继续帮父母将几把板凳摆到墙根下,这才“不缓不急”地进了灶房。脸洗了口漱了,徐槐走到西屋大红的门帘前,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然后慢慢地挑开了帘子。

管平长发披散,正跪坐在炕头铺被子,余光里见傻丈夫终于进门了,她继续手里的动作,对着被子问道:“外面都收拾好了?”

徐槐的平静是装出来的,她却好像两人早就成了夫妻,很随意的态度。

徐槐摸不清她是不是装的,他也没料到她都散了头发准备睡了,心跳快如擂鼓,不敢看她,走到桌子前背对炕上,假装口渴倒茶,哑声道:“差不多了,娘让我先进来。”

管平扫了他一眼,他力气大愿意站着,她有些累了,身体不累,应付了一天来吃喜酒的女眷,她心累,便掀开被子径自钻了进去,面朝墙壁躺好。她已经换好了中衣,按理说正适合十月里穿,只是李氏新做的这床棉被太厚了,几斤新棉花盖在身上特别暖和,压得她躺进来躺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想钻出去透透气。

可这是新婚夜啊,管平不想有太多动作,显得她紧张似的,料到徐槐没胆子马上进来,她悄悄解开中衣,散热凉快。

炕上静悄悄的,徐槐偷偷侧身,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想到她平时的冷静,可能真的睡着了。徐槐就放轻脚步挪到门口,关门时鼓足所有勇气往她那边看去,见她闭着眼睛,白皙的脸庞桃花似的好看,徐槐呼吸突然重了起来。

今晚,真的可以那样吗?

她会不会又咬他?

做贼般靠到炕沿上,徐槐对着柜子上的龙凤双烛发起呆来。

烛火静静地燃烧,烧着烧着忽的滚下一滴蜡油,数了不知多少滴,院子里二老终于忙完了。徐槐竖着耳朵听,听到父亲直接大步进了东屋,母亲在灶房多站了会儿,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便跟了进去,插门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好像在告诉他,他们睡了,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徐槐又渴了起来,但这次他不想再喝水。

喜烛不能吹,徐槐吹了油灯,屋里顿时暗了许多。暗了,他胆子稍微大了点,抬腿上炕,悉悉索索地脱了外袍,他抗冻,又知道今日热热闹闹的肯定不会冷,跟陆成一样里面都没有衣裳,大红的喜袍脱了,就只剩一条及膝里裤。

看着炕头的被子,徐槐低低地喊了声,“管平?”

管平强忍着,才没有转过去飞他一记眼刀。没成亲的时候猴急猴急的,怎么成亲了,可以光明正大使坏了,他反倒牛似的,慢吞吞一点都不着急?

她不回应,徐槐突然垮下了肩膀。

新婚夜,她竟然先睡着了,都睡着了,再吵醒她她会不高兴吧?

都怪他没胆子。

因为觉得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徐槐掀开被子时就没有特别紧张,小心翼翼控制着不碰她。好不容易躺好了,却出了一身的汗。男人体热,徐槐很快就意识到老娘做的被子厚了,这才刚入冬,哪用盖这么厚的被子?

亏她睡得着。

徐槐忍不住扭头,看近在咫尺的人,还没酝酿偷看媳妇的情绪呢,新娘子突然有些不悦地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徐槐毫无准备,惊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本能地往后挪了一大段距离。

管平反手将长发往自己那边拢了拢,继续闷躺着,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一切恢复平静,徐槐却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还没睡着,躺了这么久不睡,是不是在等他与她圆房?

念头一起,徐槐身上就着了火。

就像一个胆小的乞丐,再胆小,饿极了,面前突然出现一桌大鱼大肉,她也会凑过去吃。

徐槐不是乞丐,他是饿极了的牛,他又饿又渴,管平就是他觊觎很久的水灵灵的草。

那晚在墙根底下听到的张彪新房动静渐渐清晰了起来,徐槐呼吸越来越重,突然伸手按住管平肩膀,想将她按成仰面平躺。

管平没有抗拒。

宛如得到了许可,徐槐再也不想忍。

碍事的衣服被他扔了,厚重的新被子也被他拱到了一旁。

夜深人静,徐槐如被人关在圈里几年的壮牛,如今终于有活儿做了,发疯般带着他的犁头,冲进庄稼地里一阵狂跑,不时甩下豆大的汗珠。且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的耕牛差,牟着劲不肯主动停下来,非要主人夸夸他才行。

管平可没心思夸他,只觉得浑身快散架了,练武再辛苦都没有现在难受,若不是让她吃如此大苦的是她自己选的丈夫,管平真想将他掀到地上。

“我,我数到五,再不停我动手了。”眉头紧蹙,管平冷冷地道,说完也不给徐槐发问的机会,真的数了起来。

徐槐急了,有种时间到了他还没干好活的紧迫感,连忙全力以赴,赶在她数完前一气冲到了尽头。

忙完了,徐槐脑海里有片刻眩晕,埋在她肩头没力气动了。

感受着男人急促起伏的胸膛,感受着他疲惫中的心满意足,管平宽容地给他时间平复。

良久良久,他呼吸稳了下来,管平刚要推他,耳边忽然传来他满足的低语,“平儿,你真好。”

管平身体一僵,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你喊我什么?”

徐槐的魂儿还在云中飘着呢,想也没想就重复了一遍。

香儿秋儿,名字里加个“儿”,这样叫起来多亲昵,妻子的名字有点像男人,太硬气了。

自以为起了个好名字,徐槐又笑着唤了声,抬起脑袋想看看妻子是什么表情。

然而没等他看清,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了,管平本来就气他横冲直撞让她生不如死,再听他给她起了个让她浑身起小疙瘩的恶心名字,因此出手毫不留情,盯着他威胁道:“再叫一次,以后都别想再进我被窝。”

徐槐吓傻了,连连点头。

“下去。”管平闭上眼睛撵人。

徐槐慌忙离开,老老实实在旁边躺下,一动不敢动,听到管平擦拭的动静,才想起自己也得收拾收拾。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徐槐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小声赔罪,“是我不会起小名,你别生气了?”

刚成亲就得罪了媳妇,徐槐后悔极了。

管平背对他躺着,因为没那么疼了,怒气也消了大半,顿了顿道:“我爹娘活着时,叫我平娘。”姓非本姓,名是本名。

“平娘……”关键时刻,徐槐还是有点聪明的,将下手狠辣身量却娇小的妻子搂到怀里,温柔地唤了声,“平娘好听,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男人肩膀宽阔,听着他亲昵地说出许久不曾听见的称呼,管平身体放松下来,嗯了声。

夫妻俩说了几句贴己话,说着说着,徐槐食髓知味,又想不老实了。

他没开口,管平就感受到了,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一把将人推开,转过去道:“我睡了,你也睡吧。”

徐槐不想睡,可是媳妇摆明了不想给,他没有勇气耍横,只得平躺着,挠心挠肺地忍。

管平自以为很清楚丈夫的胆量,放心地睡了,因此半夜突然遭到偷袭,未曾提前准备的她失了先机,正要强行掀开他,明明耍横欺负人的丈夫却边坏边不停哀求,求得她一时心软,一直陪他折腾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