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毘人顺着她的目光去看。

“忘了吗。”他不太在意地说,“这是用于惩罚和训练的房间,里面储存着成千上百的二级以下的咒灵。”

“你不认识也正常,你最近在意的甚尔以前倒是常客。”

崎野七穗一愣,想起伏黑甚尔唇角的那道伤疤。

【“十亿就卖给你。”】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崎野七穗说,她极力压抑着情绪,试图将这恐怖的房间抛之脑后,“甚尔君是怎么活着走出禅院家的?”

“……”

禅院直毘人压低了眉头。

“因为他是怪物。”

“那家伙离开的时候大闹了一场。”禅院直毘人说到这里,语气颇为不满,“怎么——你那天跑哪里去了?”

崎野七穗回答得认真:“上课。”

禅院直毘人不说话了。

事实上他对于这个女儿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并不关心,只是前段时间有些脱离掌控后才记起派人看着。

“五条家的小子似乎也在东京。”禅院直毘人道,他侧过脸来看她一眼,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你有什么想法?”

崎野七穗想了想:“五条学长很强。”

“能得到他的支持当然是最好的事。”她弯起眼睛,虚情假意地承诺道,“我会努力的。”

禅院直毘人哈哈大笑,他摸了摸胡子,粗糙的手掌落在少女的肩头:“你能想通就好。”

好像事情往怪异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禅院直毘人的脑子里那点恶心的男权思维毫无疑问地根深蒂固,似乎是曲解了她的话语。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充满野心,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夺得权利的方式是诞下最强的子嗣。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被期待着的禅院直哉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崎野七穗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却没有纠正他的话的打算。

还不到时候。

她的神色冷淡,站在原地,恭顺地目送着禅院直毘人的离开。

崎野七穗按照原路折返。

她是咒术师,即使不用刻意去记,寻着诅咒的味道也能找到那间罪恶的房间。

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轻响。

有人惊慌失措地在尖叫,声音却湮没在少女压倒性的术式中。

[禅院七穗]太久没回来了。

他们只记得她狂妄,蛮横,都快忘了她也是和禅院直哉一样的天才。

“你叫什么名字?”

乌压压一片落下的诅咒中,崎野七穗准确地捕捉到了台阶下方的一个小小身影。

她的身上咒力微弱,手中却紧紧地握着一把咒具。

“……禅院真希。”沉默片刻后,对方沙哑着声音开口了。

看上去是认识自己的样子。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训练。”

“……”

“不过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惜命的话还是先出去比较好吧。”崎野七穗说,她无所谓地勾起唇角,缓慢地走到禅院真希身边,最后恶作剧似的弯下腰来,“当然,我没有嫁祸给你的意思,毕竟我的咒力大家都认识。”

禅院真希皱了皱眉:“你想要做什么?”

崎野七穗直起身子,她理所当然地叉腰,神色俨然认真了起来:

“逃跑啊。”

“我可打不过父亲,想不被骂得狗血淋头只有逃跑这一条出路了。”

禅院真希觉得真依说的没错,他们家的大小姐继上次被禅院直哉打中头后,可能变成傻子了。

她低下头,注视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素净的一只手。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谈论间,崎野七穗压低了她的脑袋。

禅院真希微愣着回头,只来得及看到身后炸开的火光。

诅咒尖叫着,扭曲着,最后被太阳一般的光亮吞噬。

禅院真希听见她向自己询问道:

“怎么样,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