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一个惊慌万分,后悔、绝望,一个淡然冷戾,甚至带着些对周围环境的厌弃和不耐。

想起秋山竹晚那口出神入化的伪音,条野采菊吩咐部下守好外面,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秋山竹晚在搞什么。

越往里走,环境自带的青苔和雨水腐烂的气息就越重,新鲜出炉的血腥味也是。

条野采菊用异能散开身形,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脸颊边蹭上一团血污的少年坐在墙边一块石头上,披风和好像在鲜血里浸泡过的白色衬衫就这样丢在脏污的地面。

他赤/裸着清瘦的上身,身上暗红的旧伤不计其数,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手臂和腿上还在冉冉流血的新伤,伤痕连贯流畅,好像雕刻家、艺术家的杰作,配上柔软的发丝,清秀的面容,又像是祭台上被精心装饰,准备引诱恶魔的血淋淋的羔羊。

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欧洲男人趴在地上,不省人事,脸着地,就在少年脚边,正是刚才走进巷子的雷德,他身边还堆了一堆东西,枪和枪袋、几枚硬币、子弹、钱包、亮晶晶坠在铁环上的钥匙。

秋山竹晚表情冷淡,一只手软绵绵的低垂着,用另一只手抓着布条,沾了不知道从来打来的一小桶水,擦拭着身体。

虽说是夏季,但镭钵街从不被温暖光顾,低于地平线的凹陷街道常年空气冰冷,沾在布条上的水融合了更粘稠的血液,几乎是天然的降温机器,少年即刻打了个寒颤,随后,倔强的继续擦拭着身体。

他想把自己擦干净,却越擦约多,那么少的水,怎么擦的干净那么多血。

那根本不是战斗能受的伤,更像是什么有特殊嗜好的人在漂亮少年身上余兴的杰作。

除了鲜血,秋山竹晚身上并没有别的味道,没有和人战斗后的味道,肌肉状态也很放松,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弄伤自己?

处于粒子状态的条野采菊莫名不悦,心底涌起一个荒诞的念想。

因为他听见了秋山竹晚的心声。

那是看着自己,却好像看见了下水道腐烂的老鼠尸体一样的厌恶、反胃、恶心。

秋山竹晚那么乐观元气的人。

带着一身伤,在这种地方拼命的想弄干净自己。

舞台剧表演

条野采菊突然想到了这个名词。

他听mafia的同僚说过,在一些地下场所,有专门的表演,还会有缺钱的漂亮男女去录制定制影像然后在影厅播放,两者都能获得极高的报酬。

和秋山竹晚初遇时,少年也说过:“地下难免有些客人有特殊癖好,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之类的话,记得他当初的心声是带着淡淡厌恶的。

“你就那么缺钱吗,竹君。”

听见带着些火气的声音突兀响起,秋山竹晚惊愕的抬起头,在反应过来出声的人是谁后,平日引以为豪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下意识用胳膊遮住身体上的伤:“条野大人?”

什么缺钱?

条野采菊向秋山竹晚的方向走去,皮鞋踩在地上的披风上,‘叽咕’的沾满了液体的布匹被积压出水声,石板地面如海绵般急速吸收了溢出的血液,空气中腥甜味道更重。

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条野采菊心底烦躁,面上却不显。

秋山竹晚看着面色不善的条野采菊,心里先是兵荒马乱的勉强调整好了心跳,随后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