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头终于大松了口气。

媒婆的那些延续香火,在侯门家族里的生存之道,于黎洛栖出嫁的前一晚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起初是没看懂,而那媒婆说:“你不用看得太懂,到时候知晓是怎么回事便好,但最要紧的一件事,便是要有落红。”

等她搞清楚落红就是红帕子上的血时,心里顿觉好笑,这么简单,根本用不着做那小画册上的难事,这些勋贵人家,总是爱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十月的晋安城天气肃凉,太阳下得快,等身旁的嬷嬷扶着披盖头的黎洛栖迈进世子的扶苏院时,天色已将暗下,红履鞋踩着的地砖又冷又硬,仿佛光落在上面都要被吸噬殆尽。

黎洛栖忽然觉得,好冷。

“吱呀~”

房门声响,一股青草药的气味钻进了盖头里边,黎洛栖原本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这种草药味,她在爷爷和父亲的房间里闻到过。

而她的一身寒气,也被这屋子里的暖炉烘热了些,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

“世子,新娘子给您送来了,今晚您好生歇息,等明儿啊,您身上的病灶很快便能痊愈。”

嬷嬷继承媒婆的嘴皮子,又说了一通吉利话,黎洛栖听得只觉是自欺欺人,那青玄道长把你们都骗了……

“来的是一尊菩萨么,能给人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