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有些气的黎洛栖此刻坐在桌案旁,视线才看清她那位靠坐在床上的夫君,一袭红衣衬得脸色苍白柔弱,倒真是端的美人风度。

告诫自己应该大度,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呢。

于是端着合卺酒杯递到他面前,那酒杯下拴了红绳,两人同时喝的时候就得凑到一起。

赵赫延目光冷然地落在她脸上,“屏风外的楠木高柜,左数第二层的抽屉里有一千两银票,拿了它,就从我面前消失。”

话音一落,便看到面前少女的手心一抖,呵,这么轻易就试出来了。

一千两!

黎洛栖眼睛睁圆,下一秒便放下手里的合卺酒,提裙往屏风外转了出去,凤冠上的环佩再次冒起清脆的声响,传至赵赫延的耳边。

他眉眼清冷,隔着屏风看到少女朦胧纤细的身影,此刻她正踮着脚尖,抬手时,细白的胳膊便露了出来,去碰那楠木高柜。

“夫君,我够不着!”

赵赫延:“……用椅子。”

黎洛栖在他话音落下时,刚好也想到了要去挪圆凳。于是,躺在床上的半死之人赵赫延,在新娘子进屋后,就开始不断被她凤冠上的珍珠步摇吵得没有清净。

“叫什么名字。”

此时黎洛栖将楠木柜上的抽屉拉了出来,垫着脚还是看不清里边,于是索性整个儿抽屉都拉了出来,扶着凤冠下来时,才应了他一句:“黎洛栖,天明的黎,《感甄赋》里的洛,鸟儿停留的栖。”

赵赫延生平第一次听这样的自我介绍,嘴角微微牵动,配着他那张冷若寒玉的脸,倒有几分蛊人。

“把桌上的笔和纸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