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延话音一落,薛信整张脸因震恐而扭曲,“世子……”

“你说,敌人是怎么知道我要过汉谷狭道的?我让你守在军营,你为何突然赶来支援?”

薛信看着赵赫延手里的铜袖,脑子里还嗡嗡地响着他方才说的话:从我膝盖上取下来……

铜袖套里的暗箭都是特制的,而赵赫延居然能想到放进当初暗算自己的冷箭,所以——

“世子什么都知道。”

他脸色灰败,和死了的人一样。

赵赫延看过尸山堆积的战场,却没见过一个人被戳穿后还能像一个受害者,忽然觉得可笑。

“谁做的。”

有一刹那,薛信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张了张嘴:“世子,我没想要杀你。只是我死了,还会有第二个薛信,第三个……”

“闭嘴!”

赵赫延脸上陡然蔓延起阴骛杀气:“你知道叛军的下场么?”

薛信手腕上渗落汨汨的血柱,他知道自己的这双手是废了,忽而扯唇笑了笑,布满红血丝的瞳孔里映着赵赫延的脸:“世子,我不是叛军,我是……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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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暗的云雾遮蔽了月光,就连碎亮的星都不曾闪现。

扶苏院里枯落的枝干上,托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像一道伫立的暗影,落在了雕花窗牖上。

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混沌疲惫的身体似乎抗拒这种清醒,可脑中刹那划过的刺杀与窗牖上落着的暗影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