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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妻玩起变脸,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方才阎鹊处理膝盖的伤口时,黎洛栖不敢看,但现在她必须强迫自己看着他的手,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是她要看着。

血肉模糊之间,黎洛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般忍痛,撕开的澜袍上露出从前的伤疤,纵横如虬蛇,黎洛栖忽然在想,他从前是不是也这般,不断被撕碎,然后再将自己拼起来。

鸦羽般的长睫上悬着露珠,轻轻一颤又落下无数水露,自来定远侯府后,每一个赵赫延都让她觉得是一个新世界,她想走近看看,大周朝的将军是如何,可今日,她彻底看见了,却承受不住。

阎鹊的额头上全是汗,黎洛栖想给他擦,手刚抬起,却听赵赫延道:“让月归来。”

黎洛栖抬起的手一僵,倒听阎鹊笑了声,“世子生死攸关还这般在意,看来命是保住了。”

她怔怔地看向赵赫延,阎鹊笑得轻松,却不知她要拉赵赫延“起来”,有多难。

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次又一次,三更天打过后,院外的黑夜缓缓消散,在冬日的第一缕光透进来的瞬间,黎洛栖终于听见阎鹊那句:“好了。”

她清瞳睁睁,“好了!夫君好了?!”

阎鹊看着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脸蛋,轻咳了声,虽然他很想让她开心,但是一个太医的职业素养几乎刻进了骨子里,那就是话不能说得太满:“在下说的’好了’,是伤口好了,但世子到底能不能好,还要看他的身体,筋脉骨头能不能长好了。”

黎洛栖脸色一沉,“又是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吗!”

阎鹊还有些怕这位少夫人生气的,“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虽然在下给世子处理了伤口,可过几日太医署的其他太医一来,只怕……”

黎洛栖攥着手帕,指尖泛白,只怕会生生挑断。

“我会想办法……”

她话刚说出口,忽然,衣袖让人一捏,抬眸,就对上赵赫延漆黑的瞳仁,又冷又寒,她心头一跳,“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