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纵我着迷 桃酌月 4561 字 2022-09-28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简雨柔扬起的刀落下了一半,蒋桃头皮发紧,但转瞬间,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季镜年伸臂过来挡住那把往她脸上狠狠划去的刀。

头顶一声闷哼,蒋桃反应过来,抬脚踹向简雨柔的膝盖,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简雨柔身子骨弱的很,一声痛呼,直直跪在了地上。

蒋桃没去看简雨柔,急急去看季镜年的手臂,他小手臂上直直插着一把刀,伤口旁氤出的血把衬衣袖口染得血红。

“季……老师——”蒋桃扶着他手臂地手不敢再动分毫,抬起头,一双眼下意识红了,有些后怕。

季镜年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蒋桃的后脑勺,薄唇有些泛白,低声:“别怕,只是手臂受伤而已,现在打一下120好吗?”

蒋桃唇色跟季镜年的一般无二,她抿紧唇,强行冷静着掏出手机,拨了急救车的电话。

电话打完,蒋桃垂头看着季镜年不断往外流血地手臂,眼泪还是不自觉流出来,她微哑的声,声线发颤:“季老师,你干嘛给我挡?”

季镜年薄唇完全白了,手臂上确实有些难以抑制的疼,但他没表现出来,手放在蒋桃后脑勺处,将人摁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缓了会手臂的疼,声线控制地很平稳:“我老婆的脸比我的手重要,别哭了,一点小伤,去医院缝合下伤口就好了。”

蒋桃没说话,默不作声地埋在季镜年胸前掉眼泪。

简章行似乎是见二楼长久没下来人,上来看了眼,一眼就瞧见季镜年的手臂鲜血淋漓,血液并没凝固,顺着他骨骼清晰的手背往下滴血。

地板上已经凝了一下片血。

他吓了一跳,扶住栏杆,“这是发生了什么?”

蒋桃听见声,才从季镜年怀里探出头来,她一双眼哭的很红,面上都是心疼。

在看向简章行的时候,目光泛冷,语气无法控制,咄咄逼人道:“简老先生,我跟季老师一样尊敬您,但是也请您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季老师来帮您处理您的家事!师恩似海,应当报答,但也不是要通过做您女儿的接盘侠,无限制地听您差遣,让您跟您的女儿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来要季老师做一些违背他本人意愿的事来报答!”

“季老师人品端正,重情重义,把您当尊敬的长辈恩师来看待,但也请您跟您的女儿不要因此觉得季老师好拿捏便一个劲欺负他差遣他!”

“你女儿让季老师做了一年的接盘侠,是,这点事没触及法律,你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连个道歉都没就算了,眼下你女儿跳楼您也要喊他过来,让他撒谎骗一骗简雨柔,真可笑,你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是不是觉得季老师承你一点师生情,就要给简雨柔这种人当牛做马,把她娶回家当祖宗供起来才行?”

简章行生平还没被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如此指责过,喘了好几口大气,指着蒋桃:“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撒泼骂街,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蒋桃冷笑:“没这样想过?简雨柔的绳子谁给她系的?轻轻一扯便开了?如果我今天不来,只有季老师一个人过来,简雨柔扑过来的就不是一把刀,而是扑向季老师的一具温软身子!”

简章行暗下眼,老脸沉沉的盯着蒋桃。

楼下想起救护车的鸣笛声,蒋桃拉着季镜年完好的一只手往外走,路过简章行时,冷下脸道:“以后季老师不会再接您的任何电话,您对他的师恩情,三年备胎一年接盘侠,已经被你女儿给败光了,以后希望您也知点礼别再去打扰季老师!”

“至于简雨柔持刀伤人一事,我会报警处理,一切公事公办,您自己不愿意好好教的女儿,就让警察来好好教教!”

话说完,她便扶着季镜年下了楼。

上了救护车,蒋桃才知道季镜年为什么没拦着她冲简章行发火。

他唇色白的不像活人,薄唇平抿着,额头上浮了一圈冷汗,汗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落了两滴,分明是一副疼极了的模样,却硬生生挺着。

蒋桃眼圈又开始红起来,不自觉地氤出眼泪。

“季老师,很疼对不对?”

季镜年靠坐在车座上,抬手揉了头她的额,很哑地声,“还行,别哭了。”

一旁随行的医护人员看了眼季镜年的手臂状况,忍不住道:“这刀子都快把小手臂给戳破了,下的手也真是狠。”

说着看了眼无声掉眼泪的女生,又看了眼宠溺揉着蒋桃头发的男人,摇摇头,小声嘀咕:“爱情啊,真是让人能忍,这手臂上的伤能疼死。”

到了医院,医生给季镜年处理伤口,蒋桃坐在走廊上报了警。

伤口缝合好后,警察更好到了医院,在病房做完笔录,拿了物证便走了。

人一走,病房就空了。

蒋桃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双眼没再流眼泪,但是肿的像核桃,她就一言不发地仰着头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靠坐在病床上,低头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语气无奈:“我才知道你这么爱哭。”

蒋桃却抿紧唇,“我就是爱哭鬼,我妈去世那会,我看到简雨柔发来她跟你的床照那会,我跟你从民政局领了离婚证那会,我一个人过圣诞节去我妈陵园坐一夜那会,去年除夕夜你打来电话说祝我新年快乐那会。”

“季镜年,我都哭过,你没见过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但我现在就是要说出来,季镜年,你让我哭过这么多回。”

季镜年沉默下来,手下滑到托着她的下巴,褐眸含着歉意,低低的声,“是我的错。”

蒋桃唇抿的生紧,没松分毫,直直看着季镜年:“所以季镜年,你要是心疼我,就别再去跟简家人联系,师恩可以从其他地方报,没必要非得去管他们家的破事,行吗?”

两人分开的那一年,不论对她还是季镜年而言,记忆一点也不美好,蒋桃从来不会在季镜年跟前故意提起,但她现在就要提,她要让季镜年抛开那层道德感,为自己着想。

季镜年很久没说话。

手却一直在蒋桃下巴上轻抚。

蒋桃见他不说话,抬手拍掉他的手,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就要走。

季镜年用没受伤的手捉住蒋桃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将人拉到床边,“走什么?”

蒋桃转过身,雪白的脸蛋蹦的紧紧地,“季镜年,你不爱我。”

季镜年捉住她细白的指尖,递到唇边亲了亲,而后让她掌心贴着他的侧脸,掀眸看她:“蒋桃,我没不爱你。”

“爱我为什么不心疼我?不答应我的要求?”蒋桃用力想挣开季镜年的禁锢,但他抓的牢实,她甩不掉,气急了,蒋桃用另一只手去掰季镜年的手指。

季镜年干脆松开,却抬手绕到她后腰,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蒋桃没设防,整个人被他手臂一勾,下半身还稳稳站在地上,上半身则趴向了季镜年身上。

她想挣扎,又怕不小心碰到他刚包扎好的右手手臂,只能咬着唇,倔强地不肯软下身体靠向季镜年。

季镜年手在她后腰上轻揉,看不见蒋桃的正脸,只能把下颌压在她头顶,诱哄地声,“没不心疼你,怡怡,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看在简老的面子上再去管简家的事了,别跟我置气,嗯?”

蒋桃闷闷道:“你刚才为什么迟疑?你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爱我所以才迟疑?”

恋爱中的女人大概永远都会就爱不爱有多爱这一点上犯倔。

蒋桃目的分明是想让他别再管简家的事,可他迟疑了一会才答应她的话,就是那阵迟疑又不得不让她分神想他到底爱不爱?有多爱?

季镜年手依旧慢条斯理地揉着她的后腰,即便她仍旧僵直着身体。

他用下巴蹭了蹭蒋桃的头顶,鼻尖嗅到她馨香地洗发水味道,低的声:“怡怡,你知道我很尊重简老,一般情况下,做不来无视他的请求,今天你既然说了让我不要再插手,我以后就不插手了,我听老婆你的,别生气。”

蒋桃这才哼了一声,抬手拨开季镜年的领口,在他颈侧啃啃咬了一口。

牙齿锲着皮肉,没咬出血,却咬痕甚重。

季镜年轻轻“嘶”了声,手从她后腰上挪开,转而摸到她下巴,抬了起来,“手臂很疼了,别再咬脖子,真要撒气,咬我这里。”

他说着,将薄唇微微覆在她红唇上。

蒋桃被他这无赖行径“气”笑了,两只手齐齐推着下巴,将他薄唇推开:“季镜年,你现在一点都不老实,受伤了还想着亲嘴。”

季镜年被推开,也没再往前,后背倚着病床枕头,褐眸抵着她眼睛,“不生气了?”

蒋桃重新坐下,捞过季镜年完好的手,让他掌心朝上,自己把侧脸埋了上去,低的音,但语气听起来与往常一般无二,“不生气了。”

季镜年由着她把他的手当垫子,眸光笼罩着她白嫩的脸蛋,“还没吃晚饭,想吃什么哪家餐厅的饭,我来订外送。”

说到吃,蒋桃又直起身,坐正抱胸,好整以暇奚落道:“季老师,您不是扬言晚上要吃我吗?现在您这个伤员,怕又是要禁三个月的欲,哼,让你再管简雨柔的事。”

季镜年垂眸看她好一会,掀开被子下了病床。

“你要去干嘛?去洗手间吗?”蒋桃奚落是奚落,但人心里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见他下了床,立即起身,下意识就去扶他。

季镜年推开她来扶的手,转而摸到她的腰,单手扣住把人抱了起来。

“哎,季老师你的手臂——”蒋桃只是惊呼一声的功夫,便被人压到了病床上。

季镜年右手没动,只是用左手撑着床单,他褐眸静静地看着蒋桃雪白漂亮的脸蛋,俯下身,薄唇亲了亲她哭的微肿地眼敛,低头:

“怡怡,我只是右手受伤,并不是半身不遂,吃你还是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