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你还留着干什么。”太宰治和他也不打架了,火速远离了一段距离,表情又冷又嫌弃,明晃晃的厌恶,“你们对月月做这种事,他还把你当朋友,你配吗?”

青木伶:“?”

他表情看起来可无辜了……也确实很无辜。

“cider。”没有西宫月昳,太宰治和柔软猫猫这一身份就割裂开来了,他语调平稳,明明仍旧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却只会让人想起一些不太妙的东西。

平静地,摧毁一切敌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太宰君,这话说的,你做过的事情难道比我少吗?”青木伶笑意盈盈,只觉得现在太宰治的模样分外好玩,“论危险程度,我可比不过大名鼎鼎的maifa干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一样的人。”

太宰治眼神一暗。

“你在月月面前扮乖又有什么用?”青木伶继续说下去,“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唔,其实比起那些,他可能更介意你去打探他的交际圈、过分紧密的监视与控制。”

“那是我的事。”

“怎么能这样说,月月也是我的朋友嘛。”太宰治听见“月月”“朋友”之类的词就头疼,偏偏还没法反驳。

“你做那么多,对月月的在意程度究竟有多少呢?”青木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趴在沙发上,轻飘飘的语气下是无比专注的打量,“太宰君,你身为mafia的干部,这样的金丝雀、小玩具应该要多少就有多少吧。”

“再加上,你也知道,月月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要求……你分得清不拒绝和偏爱吗?你确定他会偏爱你吗?”

他浅浅笑了一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现在太宰治的眼神就要把他叉出去戳死了个千百遍了。

“我在意多少?”太宰治用一种古怪的、尖锐的语调回答,期间还忍不住夹了两声嘲讽的笑,“总比你这种送他去当试验品的人好。”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

天未亮,雨水潮湿,太宰治从温柔乡里走出来,撑着伞在街道上无目的地走。

西宫月昳铺出来的柔软巢穴确实还残留着一点温度,但是没必要去贪恋那点了,留下只会徒增烦恼。

雨水沾湿了裤脚,湿黏感令人不喜。路灯的阴影处没有反光,很容易就踩进水坑。一来二去,太宰治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有点自嘲地想。

对啊,他就是没把握西宫月昳会偏爱他。

他努力不给人带来负面情绪已经是极限了,认识的时间里多的是西宫月昳来安慰他的时候,太宰治找不到自己可以提供什么。他被森鸥外教导,被这个利益至上的老男人影响了很多,总觉得西宫月昳对一个人的好是想要换取点什么——人与人不都这样么。

然而,他始终没发现西宫月昳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什么,也许对方已经获取到了,但太宰治觉得对方压根不在意能否获取到。

广撒网多捞鱼,如果这只是一场好感度游戏,那西宫月昳一定是那种最博爱的玩家。

太宰治也享受到了那份博爱。

只是他不能确定这份博爱会持续多久,能否一直保持。他开始试着去讨好一下下,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情绪价值……虽然还是没有太大的用处,他的天性没有那么好。

现在也如此,在月月这边扮演乖巧小猫咪才没两天,就已经想着要把小海王给找个小黑屋关起来,永远地控制一些东西。

理不直气也壮。

只要鱼塘里只剩下他一条鱼,那他就是最靓的崽。

“……”太宰治忽然停下,“你怎么在这里?”

路边,一家关门的店铺下,站着一个人正在躲雨。他看起来有些无聊,更有些疲惫,靠近站在橱窗前,使自己的白色西装不要被雨水沾湿。

“如你所见。”西宫鹤影抬眸看了太宰治一眼,“躲雨。”

太宰治不可置否。

他才不信这只是一场偶遇。

“太宰君,看在熟人的份上,带我走一段?”

太宰治没拒绝。再怎样说,这好歹也是西宫月昳的哥哥。

这只黎明前站在大街上躲雨的大白鸟蹦跶了几步,跨过水坑走到他的伞底下。伞不大,两个人撑着其实有些费劲,何况他俩都挺高的。太宰治微微把伞举高了一点,忽然觉得有些奇妙。小时候他得离远了,再加上仰头才能和这只白鸟保持差不多的气势,现在却几乎可以平视了。也许是因为凌晨加班的缘故,他看起来没有平常那么光鲜亮丽,一副羽毛被水浸湿的蔫巴模样。

倒没有那么讨厌了。

“你要去哪儿?”他问。

“回家呀。”西宫鹤影理直气壮,“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把伞是我家的。”

太宰治抿唇:“行。”

他开始往来的方向折回去。

西宫鹤影仍旧是一脸疲惫倦懒。明明是雨天,他却和怪盗基德折腾了一晚上。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快斗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总感觉人长大得经历好几个过程,现实中生理、思维上的成长,以及熟悉他的人脑海中观念的变化。

现在他就觉得黑羽快斗确实是长大了,即使能力依旧没有黑羽盗一那样游刃有余,但机敏灵活,永不言弃。

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绝对会比前人的成就更高。

“月月离开了。”两个人踩在街道石板砖上的声音交错响起,啪嗒啪嗒的水声里,太宰治忍不住率先开口,“被那个什么组织带走了。”

“我知道。”

“你知道。”太宰治握着伞,音调一转,倏然拔高,“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们把西宫月昳带走当实验体,你居然还知道?每年例行体检,说的比唱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