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听我哥说了什么?”温烟忽然想到,她皱眉:“如果国家爆发瘟疫,或是发生别的什么灾难,我相信你也不会拦着我冲在前面。一样的,我也不会拦着你。”
他们好像拥有一样的赤子之心。
她信世间美好。他愿意直面黑暗。
“我不只是因为这个要调走,我考虑过很久。一方面,总让你一个人在家,不太放心,”他伸手拢了下她的头发:“另一方面,李格那次受伤,让我觉得也许更专业系统的训练才能保护他们,才能有有生力量保护大家。他那次受伤,真的没有必要的。”
原来是这样,温烟缓了口气。
她想了下,又问:“包括今天出事的那个人吗?是不是如果他受过更好的训练,今天就不会有事。”
她还记得那透过白布的鲜血,她听说那个人好年轻。
“他不一样,”邵嘉凛艰涩地滚了下喉结:“我和李演认识很久,他很优秀,各个方面。”
“他受过专业的训练,身体素质、反应速度都很厉害。而且,我们有过高空坠落的训练。”邵嘉凛顿了顿,垂头:“下坠的过程中我相信他有不少机会能抓住楼板,足以减少落地时的反震。”
“可他一次也没有伸手。他到被发现的时候,都抱着那个孩子。”
为了保护怀里的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孩,他一次也没有伸手。
主动地放弃了自己的生还希望,来换一个别人的小孩。
他也有六十岁需要赡养的母亲,等他过年团聚。
也有爱他的妻子,做好一桌晚饭等他平安回家。
还有一个一岁的小婴儿,还没学会喊爸爸。
马上都要过年了。
家家户户团圆团聚,张灯结彩的放鞭炮吃饺子。
可李演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再听不到他的小孩,喊他爸爸。
永远地留在了他的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