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像有一双手穿入胸膛,恶狠狠地揪住再逆时针拧转,伊芙琳有些喘不过气。也许是她气疯了,才会觉得他好像被她的话语态度刺伤。这个念头有太多不可能的预设,她甚至不愿意让它在脑海里多停留一刻。

劳伦佐也没给她回答或是辨析他心思的机会,转而柔软地翘起唇角,徐徐地说:“我们的游戏换个玩法吧。小老鼠被捉住了,那么最后的结局会如何?是被困在捕鼠器上死去,还是杀掉猫咪逃出笼子呢?”

伊芙琳别开脸,声音有些沙哑:“让我到地面上去,这里又黑又冷。”

“地窖的门没有锁,你可以自己上去,”顿了顿,他手一扬,那团毛茸茸的黑影叽哩哇啦地叫着从伊芙琳身侧飞过去,“热水,床铺,如果找不到就让它带路。”

伊芙琳从石棺中爬出去。她没有穿鞋,踩上石面又打了个寒颤。她不由自主回头,看着吸血鬼又躺回冰冷坚硬的棺材里。身下一张薄毯、一个枕头都没有。

“我习惯睡这样的地方。”他又微笑了一下,这次笑意没有抵达眼底。

伊芙琳循着火光找到了向上的陡峭台阶。如劳伦佐所言,阶梯尽头的木门没有锁。

她回到了宅邸底楼。

天已经大亮,日光从低垂的窗帘后透进来。伊芙琳几乎是本能地靠近窗户,扯开帷幕。黑毛球使魔尖叫着躲避日光,一直滚到走廊尽头。她没有搭理它,闭上眼,感受皮肤上发烫的暖意。

太阳的温度驱散了遗留在身体内部的凉意,那属于月亮、夜色和吸血鬼。

业已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而且一旦对象是劳伦佐,发生什么都变得没什么奇怪,也不值得多想。她告诉自己。她还不能死,否则他说不定真的会疯狂到去屠戮与她有关联的人。至于要怎么办……

向上伸展双臂,伊芙琳深呼吸。她借着光线仔细查看自身情况:袖剑刃口在手掌留下的创伤已经结痂,膝盖轻微破皮,淤青看起来可怕但也就是淤青而已。不可避免地,因为失血,她感觉有些乏力。状况称不上万全,但也没她料想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