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烟味还没散,如果颜巍真的推门进来,他苦心树立的‘乖宝宝’人设在对方心中铁定要瞬间崩掉。

要是颜巍知道他非但不乖,还是个有一身恶习的撒谎精同性恋,肯定会感到非常恶心吧?

眼神暗了暗,卡文在窗帘后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想到这个,他突然很难过。

像他这样恶心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朋友,他什么都不配得到,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肮脏角落。

手颤颤地,他又摸出一根烟。

即使知道靠抽烟来麻痹自己只能是饮鸩止渴,没人救得了他,但他仍然渴望能在无止境的压抑中获得短暂的放松,能在无边际的黑暗中看到哪怕只有一星儿点的火光。

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只有他指尖夹着的香烟尽头,有颗正在跳跃的火星,亮光微弱,却是他唯一可以汲取的温暖。

小心翼翼地偎着那点儿暖意,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妈妈跟他讲过的一个童话故事——圣诞夜,卖火柴的小女孩在街头划着了一根又一根的火柴,火光中,她跟着最爱她的奶奶去了天堂——酸涩的眼眶慢慢湿润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跟故事里的小女孩很像。

但他知道,永远不会有一个人从火光中出现,带他去只属于他的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烟灰落尽,他在小女孩的梦里抱着膝盖昏昏睡去。

梦中,他的爸爸还是密州参议员,妈妈还是钢琴家,妹妹也才刚到牙牙学语的年纪,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烧烤。爸爸站在烧烤架前负责一家人的美食,妈妈在旁边弹钢琴,妹妹跟着手舞足蹈,他则在旁边看书,时不时为他们朗诵一段,每次爸爸妈妈都会开心地给他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