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久,林悼已然习惯了这幅身体对空气震动的敏锐感官。他很多时候能够完全忽略掉那些扰人的动静,除非……忍不住。

在久违失眠的夜晚,脑海里想着鲁道夫等人的用意,想着背后追捕布莱塔的势力是否是多诺文所为,想着布莱塔的真实身份……还有那天那个薄荷味的吻过去后的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暗自回想、怀疑、挣扎,以及不断仰卧起坐——为什么之后布莱塔没有一点点额外的反应,他是不懂?还是不喜欢?

有时候冲动时,情窦初开的老男人克林道尔上校也会在心里躁动且否定地想:他对布莱塔,到底是因为本能的蛇性作祟?还是作为人类的感情?

今晚,仅隔一个走廊的克林道尔上校和小白鼠塔塔,都意外地失眠了。

然后,失眠的男人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那股反复滚动的震动,以及爪子挠在轮子上的触感,忍了快一个小时以后,这种挠在心口的声音停了。

林悼松口气。

疲惫的布莱塔从跑轮上一跃跳出来变回人形,缺水洗澡的他不敢过分运动,否则身上流汗会很不舒服。他反手将机械小白鼠启动,放进了跑轮里,继续爬着望“跑”止渴。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可爱的小白鼠,布莱塔眼神柔软又喜爱地盯着它的每个细节:小眼睛、小耳朵、小爪子……还有他刻意做得小一圈的小肚子——啊,它真可爱。

小白看着某鼠一晚上的自恋凝视,木着花瓣脸心想:……原来它知道自己可爱。

奇怪的震动感在停了不到三十秒,再次在林悼耳廓内传来,酥酥痒痒地仿若挠在他心口上一样!

五分钟后,忍无可忍的林悼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鞋开门,径直走到对门,伸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