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巡叫郁澈到床前坐下,盯着她眼下精心遮过的黑眼圈,关切道:“这几天在家,有人照顾你,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面对这种交代,郁澈一向点头应下。
医生来喊郁诚过去商量后续住院的事宜,江容心跟过去,只留下郁澈在病房。
不同于前几回的拘谨和沉闷,她今日仿佛对这房间有莫大的兴趣,细细端详每个角落,连天花板上的灯都仔细地盯了会。
还强迫症地收拾起桌面,将所有药罐按高矮胖瘦排列好,带标签的那一面朝外。
郁安巡不忍打扰,看着她一个人忙活。
妻子在世时曾跟她说过,郁澈沉默寡言,但心里有另外一个世界,她不爱跟别人多讲,因为话不投机。
郁安巡没注意自己一直面带着微笑看小女儿,他只想知道,郁澈的另一个世界现在在想些什么?
如果要是问她,她多半又是不冷不淡的一句“没什么”了。
离开医院前,郁安巡交代她以后别再费事煲汤,自己在家多喝汤补补才是应该。
郁澈一反常态,没有应下这话,反倒认真地问:“爸不喜欢喝吗?淡了还是咸了,哪里还需要改进?”
郁安巡没想到她会追问,开会发言时滔滔不绝的人物,头一回在儿女面前词穷,支吾了两声。
“我没说不喜欢。”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说不喜欢。
“口味刚刚好,要不是你嫂子说,我还当是你哥替你抢旁人的功劳呢。”
郁安巡不常夸人,郁澈点头:“后日来,我还会炖的,爸好好养病就好。”
她不善多言,话到此已是尽了最大的力气。
可是郁诚看出来了,他跟姐在爸面前嘘寒问暖一百句,都不如郁澈的这一句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