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在病房里观察许久,记清了每一个细节,纵使讨厌,她正视这个地方又如何呢?
梦里相见时,她要更熟悉才能应对。
她梦里的另一个恐惧是郁安巡,长久以来对父亲的畏惧和愧疚,让她不敢逾矩,不敢承认和面对。
但她想,尽孝道就是放弃自我和自由,放弃真正的灵魂吗?
她可以关心他的父亲,可以为他做一点事,比如煲汤哄他高兴这样的小事情。
但绝不是放弃自己世界里的光。
她现在为了父亲的身体恢复,不能坦白,但也只是暂时妥协。
她不能长久地委屈林知漾,那是欺负人。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蓝牙耳机里,林知漾读到诗的这句。
郁诚看她情绪又低下去,不敢问她为什么,“那行,刚好我看这天也快要下雨了,赶紧回去。”
江容心说:“天气预报显示后面一个礼拜都有暴雨呢。”
郁澈重新闭上眼睛。
有暴雨也好,索性就淋一场,要比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折磨更爽快干脆。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