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实却是,关昀野自己把那杯药一口喝完了。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只干净保温杯,舀入半勺多蜂蜜,加入七十摄氏度温水冲泡,递给喻江夏。

“不喜欢吃药就多喝热水。”他说着又补充,“蜂蜜水,甜的。”

喻江夏手里捧着保温杯,跟着关昀野下楼,上车。直到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还盯着保温杯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纵容他不用喝苦涩怪味儿的药,还给他泡了甜丝丝的蜂蜜水。而上一次这样对他好的人,是妈妈……

但他八岁那年,爸爸妈妈在一线工作中意外牺牲,他成了再也不会有人疼爱的孤儿。被远方亲戚领养的那段日子,住在别人家屋檐下,他时刻都记得,不能任性不能拒绝,没有被偏爱资本的人,只有听话才不会被抛弃。

而关昀野同样是收留他的人。

却因为他一丁点的犹豫,就接受他的不喜欢和不愿意。

喻江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和保温杯中的温水,哪个更暖些。

“发什么呆?把安全带系上。”

关昀野从侧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喻江夏一愣,立马回神系好安全带。他坐好后看见,关昀野发动机车的同时,把车内空调温度上调了好几度,像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冒。

而且在额角明显渗出汗液后,也没有再调节降温。

喻江夏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口蜂蜜水,说道:“关先生,你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关昀野:“……”

他侧头看见喻江夏嘴唇沾着水渍,在阳光下盈盈如湖面波光,好像比清晨睡醒时还要润泽。惹人很想伸手用指腹轻轻触碰,试试看是否真有看上去的那么柔软。

“滴滴滴——”

红灯转跳成绿灯,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