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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为我感到可怜,愤懑,不甘,恼怒。

可我正是在叙述我曾经的故事。

唐软想,这才是真正的我,沈顾,比你营造的虚假还要真实的我。

唐软陡然来了底气,不再害怕,继续用朗读软件缓慢解释。

【索性后来沈先生需要一批竹纸工人,我主要打打零工。】

【沈先生说我特别像他死去的朋友,可能因为这份奇遇,他最终雇佣了我。】

【我很感谢沈先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顾一寒,不知唐软在提到“救命恩人”四字扯到了他的什么痛处,激得他整个人都不舒服,膝盖抽筋得疼,脸色煞白至毫无血色。

沈夫人也不知道该做何种判断,毕竟唐软不能用真实的声音讲话,对孤儿院的过往讲得异常真实可信。

况且,面前的苏先生毫无怯懦,更不去看沈顾一眼。

哪怕她儿子眼底的风暴滚滚,使人觉得森冷又揪心。

毕竟,承认面前这个漂亮的人儿绝非唐软,他的老婆真正地葬身火海,死无全尸。

承认这件事,是多么的残忍。

沈夫人永远记得沈顾被五个佣人摁倒在床上,撬开牙齿逼他吞咽浓缩营养液,或是在手臂插满针管,强行注射助眠剂的可怕瞬间。

她的儿子又死了一次。

如果这个苏颜不是软软。

沈顾等于再死了一次。

沈夫人能感受到沈顾全身的神经都在拼命挣扎,像是压制着一股股的冲动,马上要爆发出黑色的浪潮,毁灭屋子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