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响彻云霄,别说是人了,就是附近的鸡都给吓醒了。

这么一叫,高宇杰也被惊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姜甜枣。

“甜枣,怎么了?”

姜甜枣半夜偷亲不成,反被两双黑眼睛给盯着,顿时觉得羞愧难当,直接撂下一句:“我是来通知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和我睡觉了!你们俩兄弟就睡一辈子吧!”

说完之后,姜甜枣捂住羞红的脸,一溜烟跑出了门去。

她不要棉衣了,就让大雪冻死她吧。

高宇杰看着姜甜枣的背影,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迷茫的光。

把高宇杰从梦中惊醒的尖叫声,则来自于马丽芬和姜柱子一家。

原来马丽芬今晚睡得早,洗完头之后来不及等干,就困得不行睡下了。可她又怕睡湿发闹头疼,便把头发搭在了床沿边,想等这晚上自然风干。

可这刚睡到半夜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头发里面像是吊着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拉扯着她。马丽芬又疼又惊,连忙叫姜柱子起来查看。

姜柱子睡眼惺忪地点亮煤油灯,往马丽芬头发里一照,顿时吓得尖叫起来,那嗓子就像是被刀切割着似地——他看见,一只大黑老鼠正吊在了马丽芬的长发上,一对眼睛像是发着绿光。

听见姜柱子的尖叫,马丽芬这才发现自己头发里吊的是只大老鼠,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之下,拿起了旁边的剪刀,不管不顾地乱剪着自己的头发。

终于,那头发被剪了下来,那老鼠也落了地,在屋里不停地乱窜着,一家人忙了一宿,翻箱倒柜,闹了个底朝天,终于把那只老鼠给打死了。

不过虽然老鼠死了,可是天也亮了。姜柱子这一晚上都没睡觉,隔天早上时,误了上工的时辰,被扣了工分,不仅被大队队长吴富贵严厉批评,还被要求在晚上的队员集体学习中做检讨报告。以至于姜柱子彻底没脸,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躲着人走。

而马丽芬也没好到哪去,她头发被自己给剪得坑坑洼洼地,就跟赖皮狗似的,难看极了,于是只能够躲在屋子里,好长时间都不敢见人。

隔天上工时,大伙儿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昨晚上马丽芬家传出尖叫的事情。

马丽芬他们家究竟如何,姜甜枣是一点都不在意,她只想着昨晚上她偷亲小傻狗,结果差点被抓包的事。

实在是太丢人了。

所以这天早上,在饭桌上,姜甜枣根本就没有敢跟小傻狗进行目光的接触,只低着头吃饭,导致整个气氛非常沉闷。

吃完之后,姜甜枣借口说是要上工,把碗一放,就赶紧跑了出去。

高芸芸看着姜甜枣快速离开的背影,担忧地道:“大哥,嫂嫂为什么都不理我们了?她是不是对我们生气了?她会不会不要我们啊?”

听着这话,高宇杰那深邃眼眸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

当然,姜甜枣并不知道三兄妹的想法,她只想着自己是多么丢脸,所以想要尽量地避开高宇杰。

平时生产大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女分工,男人做重体力活,女人便做稍轻一些的活计,大家都是分开上工。

但这段日子,正是小麦成熟的时间,必须抓紧收割,所以几乎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聚合在麦田里进行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