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压根不相信她的眼泪,怒声道:“不是偷粪的话,那就是在偷其他的东西,反正肯定是在干坏事!”

鲁艳秋想要解释,可是那臭味熏得她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灵灵的声音响起,帮她进行了解释:“大家误会了,我二哥和二嫂真不是在偷粪。”

鲁艳秋抬头望去,发现那姜甜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田埂旁边,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姜甜枣指着旁边那台崭新的缝纫机,笑着道:“我二哥二嫂他们是想把缝纫机捐献给生产大队的裁缝组,因为最近我们裁缝组太忙了,急需要第二台缝纫机。说来也巧了,我二哥二嫂他们刚好买了一台,最近才运到。在我的劝说之下,我二哥二嫂他们终于同意捐了,是我让他们今晚连夜搬过去的。你们看,这不就是缝纫机吗?”

鲁艳秋没有被肥料的气味熏晕,倒是差点被姜甜枣的这番话给气晕了。

这鲁艳秋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否认,但如果她否认的话,大家肯定就认为她是来偷大粪的。

鲁艳秋记得,之前东和生产大队的李小二也是偷了两桶粪,结果就被抓到公社里面去做检讨,年末的时候还被扣了好多个工分,后来媳妇都没有说成,至今还是光棍。

后果太严重了,她绝对不能承认。

于是,鲁艳秋只能够忍住心疼,顺着姜甜枣的话说了下去:“没错,我们就是来……捐缝纫机的。”

说到这,鲁艳秋心疼得十根手指头都在发抖。

她的缝纫机啊!她的全部身家呀!她还欠着婆婆二十来块钱呢!

这都是一个生产大队里的人,吴富贵自然是把队里这些人的性情摸得透透的。他当然知道这鲁艳秋是个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用的财迷,能让她捐献缝纫机,那得费多少口舌呀。

姜甜枣太不容易了。

于是他连忙转头,对着姜甜枣夸赞道:“甜枣,你这思想觉悟太高了,不仅自己捐了缝纫机,还说服了家里人捐缝纫机。明天晚上,我们生产大队开会的时候,就号召大家向你学习。”

其余知青听了,也都纷纷向姜甜枣竖起了大拇指。

那仍旧在粪堆里面挣扎的鲁艳秋,气得头一阵阵发晕。

明明捐献缝纫机的是她,可为什么受到表扬的却是姜甜枣?!

这好不容易,鲁艳秋和姜桩子才从粪堆里面爬了出来,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姜家。

那姜家人一看这情景,吓得是鸡飞狗跳,尖叫连连。而那赵香花得知缝纫机已经被捐了出去,知道自己的二十来块钱不知何时才能还回来,顿时气得直掐自己的人中。

鲁艳秋和姜桩子两个人,又挨冻又受训,回去之后,大病一场,连个年都没有过好,两人都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