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嗯,好……谢谢您。”

护士把输液的针管绕了几圈攥在手里,状似无意地问:“你是他室友啊?”

我点头:“嗯。”

“你怎么不早点把他送来呢?”护士说,“持续高烧要出大事的。”

“我……回寝室拿东西,才发现他在发烧。”

“噢,”护士点点头,“那你好好照顾你同学,也是辛苦了,哦对了,明天大夫来了记得找他给你同学开药。”

“嗯,我知道了。”

护士冲我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拔了针,我总算可以放心地把严行的手攥在手里。严行还在睡,病房里只有我们俩,这一刻我给自己找足了理由:严行的手太凉了。

我攥着严行的手,总觉得他的手还不够温暖,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竟然忘了看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

严行,严行,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他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他遥远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可这一刻他就这么乖乖地被我攥着手,我又觉得他好像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

不——我在想什么。

严行没再发烧,体温稳定地维持在36.2度。

十一点零三分,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所属地是北京。我接起来,听到一个沙哑的女声:

“严行和你在一起吗?”

这声音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我问:“你是?”

“我是苏纹,严行和你在一起吗?”

第25章

一整晚我都没有睡熟,频频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我梦见在寝室里严行的嘴唇凑在我耳边喃喃低语,说他好像有点儿喜欢我;下一秒梦里的场景变成随喜会馆,严行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满腿的鲜血把那扇屏风映得泛红。

我喘着粗气坐起来,一身大汗。

窗外天光微亮,有三五只麻雀落在枯树枝上,叽叽喳喳。

我扭头向左看,严行躺在病床上,他身上的被子有点儿歪了,露出小半边肩膀。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从梦里彻底清醒过来。

我用冷水胡乱拍了把脸,然后下楼去食堂买早餐。想到严行腿上的伤和嘶哑的嗓音,我便给他买了两荤两素两个包子,一份白粥。

回到校医院,走上三楼,就见苏纹正站在病房门口。

她穿得很少——这么冷的冬天,竟然只穿一件白色夹克, 下身一条黑色皮裙。

“哎,”苏纹看见我,笑了,“你昨晚睡这儿了?”

“啊,是。”我没想到她会来,昨晚她给我打电话问严行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说是,她又问我们在哪,我便回答在校医院。

没想到她这么一大早就找来了。

“你这是,给他买早饭去了?”苏纹看着我手里的塑料袋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