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叉腰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你看看国外但凡什么红点设计奖一得奖,转头国内的仿制品一大堆。就拿数码品牌作例子,大家不都是你抄我我抄你吗?自己创作不光费时费力,不断成本提高,多少品牌真的愿意为‘原创’的东西买单,你想过这些没有啊?”

“况且,你看看国内的这些东西哪些能真正称为好的设计,不都也是东拼西凑吗?你能获得秦安启这样的资源,幸运的成分明显大于实力吧?”

柏沁被他这种思想逻辑弄得气不打一出来,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如徐凌这样。

他开口想反驳的时候,又忽然觉得涌上一股悲哀的情绪,让那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徐凌说的“大多数人”并不是一个虚构的词,至少他所知道的很多人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大多数人”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说,被徐凌一股脑儿说出来了而已。

这种思想,让他们这些在坚持着的人反而被圈划成了“异类”。

简而言之,就是当下的现状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徐凌说。

“不知道说什么。”柏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你就是觉得我每一句话都很瞎,但又他妈无法反驳。”徐凌说,“对不对?”

“滚蛋!”柏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和你说话太费劲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撤诉的。”

“大哥。”徐凌说,“我不管你撤诉不撤诉,承认这件事有这么难吗?现在什么年代了,时间就是金钱对不对?人总有才思枯竭的时候,而且人大多数时候都没有那么灵光一现的!你不是那个天才,我也不是。”

柏沁看着他:“啥?”

徐凌:“……”

“才思枯竭?”柏沁指指自己脑袋,“你没毛病吧,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能带给我们带来无尽的灵感,这些东西是无价的。你觉得自己想不出,不代表别人没有啊?你啊,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这个过程,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成功?所以为什么你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啊?”

柏沁用手打了打手腕,仿佛上面有块手表:“你找我来说话就是和我说这些?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吧崽儿。”

“说不通是吧?”徐凌说。

“不光说不通,我现在要走了。”柏沁对他握拳,“加油哦,和你的事业一起加油哦。”

“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徐凌说,“说到底我还是欣赏你,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俩还能在这个领域挣扎出一番事业,你能不能把自己的时间和才华用在正常的地方啊,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

“那你这欣赏太廉价了。”柏沁对他拱手,“我担待不起。”

说罢,柏沁头也不回拎着衣服往外走。

徐凌跟着后面似乎还模模糊糊说了些什么,柏沁理都不想理他。

他穿过办公室,向着门口的地方走。

莫名其妙。

柏沁一边和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犯不着和这种人置气,一边又觉得这无法反驳的歪理让他更气!

带着这一股子怒气怨气的,柏沁直接回家去了。

于是当秦安启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柏沁坐在沙发上□□猫。

猫在他的怀里被折叠成了各种样子,已经生无可恋地捶着腿。

等听见了秦安启的动静,猫忽然两只耳朵一竖,整个猫都明媚了起来。

“……”秦安启换好鞋,走过去单膝跪下来,把猫从柏沁手上接过来。

猫可怜兮兮趴到他的肩膀上,秦安启抬头看柏沁:“你怎么了?”

“没。”柏沁摇摇头,却伸开双手抱住他,“宝贝儿……”

秦安启抬手拍拍他的背,把猫放到地上后,又捏了捏他的后颈:“你该剪头发了。”

“嗯。”柏沁搁着下巴,“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