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黑漆漆的满是血腥味的玄关了,但是没有。甚至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连疤都没留。

“莲?”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本该有一个贯穿的伤口,她叫了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个子很高很壮的男人,戴着眼镜,微微皱着眉:“你还好吗?”

“莲呢?”

他走近了两步,蹲在了她的病床前:“那对夫妇,当场死亡了。那个孩子还在抢救,你尽力了,你做的足够好。”

还活着啊?那就好...圆几乎瞬间就哭了出来,她捂着脸大声的哭诉:“那是什么啊?是什么东西啊....”她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怪东西,那么大,那么强。不再是她弹几个焰火出去就能烧的渣都不剩的小家伙,那家伙那么强,势不可挡的侵入广滨家,杀掉了广滨先生和广滨太太,还把她和莲打至重伤。

肩膀上放了一只手,温柔的在她的肩膀和后背顺了好几下,等到她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后,他说:“我是东京咒术高等专科学校的老师,叫做夜蛾正道。鸟越,你是个咒术师,能看到咒灵,也拥有咒术,所以才能在抢出一些时间救下你自己和那个孩子。”

“我...我的伤呢。”

“我还有一个学生会治疗人的术式,帮你治好了。但是你的朋友只是普通人,咒力无法在普通人的身体里长久的留存,所以术式没法治疗他,只能让医院尽力。”

圆低下头,依旧止不住的轻轻抽泣,她扶着床沿穿上了床边的拖鞋:“我能去看看他吗?”

“好。”

就在同一家医院,从四楼的病房来到二楼的急救用手术室,灯还亮着,圆就坐在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走廊里的白炽灯的光线亮的耀眼,傍晚那场恐怖的事件,仿佛才过去,连她的手心都还留存着那东西的触手黏腻的触感,又好像过去了很久,莲叫她的声音都在远去,远到她听不清自己名字,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仿佛又回到了安静狭小的笼子里。

被关着,像是动物一样,只是机械的活着。

直到熹微的阳光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透进来一点,手术室的门开了,出来了三个人,带头的人手上的手套已经摘了,但是身上还留存着不少血迹,他带头弯下了腰:“很抱歉,没能把那个孩子带回来。”

手术室那个[手术中]的灯也灭了。

圆坐着没动,但是越来越多的橘色焰火出现在她的周围,夜蛾当机立断直接打晕了她,一把扶住软倒的女孩,他对医生说:“我会...我等下...”即使已经见过一次又一次,他还是无法习惯这样的事。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等下会有专门的人过来交接和办手续,您辛苦了,请早点休息吧。”

他抱着女孩直接离开了医院,这里已经没有值得他们驻足的理由了。

特殊部门办手续是很快的,于是圆没能再回一次援助所,她已经成了高专的一份子。她有三个同学,一个是把她恢复如初的家入硝子,一个是总是带着墨镜,话很多的五条悟,还有一个正在尝试留长发的夏油杰,现在正在尴尬期,扎起来有点难,不扎起来就是古怪的妹妹头,所以只能每天卡着一个发卡,然而额角总是有一股不太听话的头发从发卡缝隙里钻出来,他甚至开始用发蜡了,还是没用,还是要钻出来。

圆跟他们不太说话,还是以前那样不怎么说话,因为她刚来,并没有什么外勤任务,家入硝子一般也不出去,都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出去做实践任务,她留下让夜蛾老师给她补课,这时候家入硝子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大概还是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