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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简也学得认真,尊礼守节,内敛自持,继承了士族文人特有的清正傲骨。

窦维一直坚信这个人是有骨气的,哪怕他出身高门,哪怕他常年累月被权贵熏陶,哪怕周边尔虞我诈,他依旧坚信他能在权欲漩涡中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他万分坚信王简骨子里的清正,因为那是他从小到大就灌输给他的做人理念,是刻进了骨血里的认知。

而今天,他却要亲手打碎这个从小就被他用忠孝仁义教导出来的人。

窦维的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他这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未亏过心。

王简应该是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那个敬他、爱他、视他为人生导师的学生,是他一生的亏欠。

窦维心情沉重,久久不语。

室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闷压抑中。

王简也保持沉默,态度是反常的冷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窦维才无奈地唤道:“严老儿,出来吧。”

片刻后,一人从另一间屋里走了出来。

王简扭头看去,那人同样一身粗布衣,跟窦维年纪相仿,须发尽白,身体佝偻,眼神却清亮。

那人态度傲慢地问道:“王宴安,你认识老夫吗?”

王简喉结滚动,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老师。他当然认得他,曾经的太子太傅,严禹诸。

废太子一党余孽。

强压下内心的震惊,王简努力保持镇定道:“老师,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