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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来的岁月侵蚀改变了他的容颜,却改变不了属于文人骨子里的傲骨。

他把那身明辨是非善恶的清正传给了王简,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他的了。

“过来。”

窦昌怀哭着爬了过去。

窦维伸手摸摸他的头,平和道:“以后二郎和三郎他们就要靠你来管束了,记住,窦家人莫要从政。”

窦昌怀抹泪点头。

窦维继续道:“好好照顾家里人,也不必为我悲伤,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走得心甘情愿。”

窦昌怀泪雨如下,喉头哽咽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窦维心意已决,无人能动摇。

窦昌怀忍着悲痛伺候他沐浴梳洗,留着最后的那份体面。

另一边已经驾着马车连夜逃跑的严禹诸似忽然明白了什么,慌忙叫家仆折返回去。

屋里灯火通明,窦维一身白色交领衣袍,白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跪坐在桌案前,静静地望着匍匐跪地的儿子,面目清朗,目中含着平和的慈祥。

“若是三郎回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对不住他,不配为人师表。”

窦昌怀含泪不语。

窦维喃喃道:“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就是他,亲手把他捏造,却又亲手把他打碎。他已经长大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