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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层层解开,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露出来,几可见内脏,皮肉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跟别处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沈秋练倒不是真的担心男女大防,只是想找个借口让顾长汀莫下毒手,眼下她看开了,也就不逼逼了。

很难想象这么丑陋的疮疤会长在自己身上,沈秋练触目惊心之余,居然有点儿感谢水荆棘。

顾长汀在她指尖戳了个针眼儿放血,又给她喝了碗难喝的汤药,随后烫了把小刀,开始给沈秋练清创。

沈秋练躺在那儿感觉自己像块朽木,顾长汀则是位木雕师父,拿刀在身上又切又刮。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开始感觉到疼,随着水荆棘的毒被拔除,疼痛感就越来越厉害。

薄如纸片的刀在顾长汀的手指间翻飞,削去腐肉秽物,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眸看了眼沈秋练。

少女一张漂亮的脸煞白如纸,整个人好似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偏偏她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微有手指攥着垫褥绞拧。

“你还好么?”顾长汀问。

“好个鬼啊。”沈秋练疼得死去活来,又怕自己乱动顾长汀把什么不该切的地方给切了,“你跟我有仇吗?为什么不给我上麻醉!”

顾长汀咳嗽了一声,“忘了。”

“忘了???”沈秋练大吃一惊:“这你也能忘!!!”

“太久不跟活人打交道,忘了很正常。”顾长汀振振有词:“古有关二爷刮骨疗毒,面不改色,你也可以。”

沈秋练无能狂怒:“可我不姓关!!”

“那你姓什么?”

“我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