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孩子了：“我说了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伊莎问，“院长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嘛，比如把泡脚桶换成按摩沙发？我觉得你办公室的那个椅子硬呼呼的，看起来就坐着很不舒服。”

斯内普头痛万分。

“收起你这些旺盛无处发泄的善心，伊莎贝拉，我不需要你的礼物，我的心理和身体情况也会自行调节，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小孩子的关照。”他俯下腰，努力用最恐怖凶恶的表情将她吓退，“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安，分，守，己！”

伊莎的脖子缩了起来，和藏在她围巾里的那条黑蛇一起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对不起。”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伊莎，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院长。”

是伊莎在道歉。她的双手揪着自己的小挎包，双眼盯着斯内普胸前衣服上密密麻麻的扣子，小声说：“从入学前我就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你遇到我真的有点太倒霉了。”

“所以我想补偿你一些什么，但我又不知道怎么样能让你开心……所以我只好这样给你送我觉得好吃好用的东西。我不是想骚扰你或者捉弄你来着。”

斯内普知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小东西的一肚子坏水就连一滴都不会用到他身上，所以他才会头痛成这样。

他真的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纯粹的善意。饶了他吧，就让他继续做一个被学生讨厌被同龄人疏远、传闻里倒吊在办公室里睡觉的大蝙蝠，这样不好吗？

伊莎偷偷摸摸地抬眼去觑他的脸色：“如果院长不喜欢的话，那我明天就不送了？”

斯内普马上回应：“不许再送。”

“那院长，怎么样你的心情能好一点？”

斯内普说：“只要你别再给我惹出事来，我就不会生气。”

伊莎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一圈——她每次从肚子里开始往外冒坏水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表情。

“那，看到斯莱特林得到荣誉，院长会开心吗？”

斯内普想了一下以往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拿到冠军和他们学院杯七连冠的时刻，他好像确实还挺开心。

“没有人会在夺冠的时候生气的。”

“好嘞！我知道啦！”伊莎开心起来，“那我在决斗俱乐部为学院争光，打到殿堂级决斗家的话，院长你会开心吗？”

斯内普：？

怎么又扯到决斗了？

“你别把同学打到退学的地步！”他马上警告她。

“那不会那不会，那肯定不会。我下手有轻重的。”伊莎忙不迭保证，“哦对了，看到洛哈特倒霉的话院长你会开心吗？”

斯内普：…………

虽然幸灾乐祸这种事挺缺德……但是他确实会因为看到洛哈特倒霉而开心。

“你别做得太过分。”他只能继续用干巴巴没什么效力的话去约束这个混世小魔王。

“当然啦，我是不会把事情做到让阿不思和院长你不得不把我家长叫来的地步的。”伊莎高高兴兴地做出了让斯内普反而毛骨悚然起来的保证，“我知道了，谢谢院长！我走啦，祝院长天天开心！”

然后她一溜烟儿跑出了魔药教室，看方向是冲去决斗场了。

斯内普：……

此时斯内普恨起了伏地魔。

都怪伏地魔，你说这黑魔头身上怎么就有斯莱特林血统，然后生出的小崽子就也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板上钉钉要进斯莱特林学院来祸害他……

但凡伊莎要是在一个别的什么学院——当然最好是格兰芬多，那他早就在第一次抓到她夜不归宿的时候就把整个格兰芬多的计分沙漏清空了！

斯内普气咻咻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魔药教室，然后他发现刚才伊莎在离开前偷偷摸摸地往讲台上塞了一份今天的礼物。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预祝您以后所有的教师节都快乐！我用小per掉下来的鳞片贴了一个笑脸送给院长，希望院长能多笑一笑：）——伊莎贝拉·s”

唉。

他还能怎么办，既然已经进了自己的学院，那就只能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