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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的这个答案实在太没出息,与其说是她被非望困住,不如说是她以此为借口接受了非望的帮助,得以带着这一生的记忆苟延残喘了这两年,却又不敢承认她不想离开云端,毕竟不管她曾经再怎么有能耐,再怎么无所不能,她现在也只是个比剑灵还不如的孤魂野鬼罢了。

想要看到云端放弃她却又畏惧,想要不再成为云端的枷锁却又怯懦。商粲从来都不是完人,却又想让自己做出完人的样子来。到最后又觉得难以割舍的人也是她。

商粲不知道她想清楚的这个时间点是早是晚,身体内部的热度像是喷薄欲出般蠢蠢欲动,原本轻飘飘的身体渐渐如有实质般变得沉重起来,商粲已经开始感受到某种窒息感,却又模模糊糊地感到疑惑:魂魄怎么还会觉得难以呼吸呢?

她没能想出个所以然,视野迅速地泛起白来,商粲最后看到的是非望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安静又专注,然后小小地向她摆了摆手。

像是在道别。

只来得及冒出这一个念头,商粲便猝不及防地失重般坠落下去,她该是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时被刺眼的白光晃了眼。

商粲下意识闭上了眼,并抬手挡在眼睛前面,随即听到了脚步声和布料的窸窣,指间透来的光渐渐暗下去,似是有人去拉上了帘子。

知觉在慢慢恢复,商粲猛地意识到她似乎是正躺在张床上,周身传来种力不从心的乏力感,鼻间嗅到的清雅檀香熟悉的要命,商粲一凛,伴着屋中重又响起的向她靠近过来的脚步声,听到了自己胸腔中本不该存在的剧烈跳动声。

难以置信的猜想涌上心头,商粲再顾不得什么强光刺激,急急放下了手。而眼前的景象正如她所想,她赫然正身处在她在青屿时的房间内,对面的窗户被妥帖地关上了,整间房里现下只点着盏油灯,昏黄的灯火映在安静坐到她床边的那人的白衣上,拖出摇曳的细碎影子。

分明片刻前才见过与面前人一般无二的容颜,商粲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心头的狂跳。她直直看过去,从那人如烟般清冷的眉眼看到略显苍白的唇,从水般流泻到腰间的墨发看到掩在宽大袖口下纤细的手腕,商粲看的肆无忌惮,几乎带着几分贪婪。

“……云端?”

商粲嗫嚅着轻声唤道,像是生怕惊醒了一场幻梦似的。堪堪坐在她床边的云端长长眼睫颤了颤,轻吸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她,微微启唇。

“——我很喜欢你。”

乍一开口就惊得商粲屏住了呼吸,而云端面上却仍是淡淡的,直视着商粲惊慌到下意识躲闪的眼睛继续说道:“从以前就是,不是师姐妹的那种,是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一路流畅地说到这里,云端的神情才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变化,她眸光稍动了动,垂下眼帘继续道:“……这些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而云端似乎完全没打算等商粲从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中反应过来,她很快干净利落地站起了身,商粲不得不抬起头去看她,却没能捕捉到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