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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沉, 商粲反手握住云端脉门, 一边细细输去灵气查探恋人有无大碍, 一边冷冷看向清涟君。那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事毫无所动,淡淡开口道:“看来云中君很是警惕啊,闻的很少。”

话说到这里已经昭然若揭,商粲余光下意识瞥向旁边的清涟湖,赫然看到在方才她与清涟君的交手中受到波及的莲池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原状,仍是一池美不胜收的荷塘胜景。花香馥郁扑鼻,似是比之前更浓郁许多。

“若是能等到论道会那天,效用该会更强。”对她面上沉沉神色无动于衷,清涟君轻叹道,“如今才不过闻了这么短的时间、顶多也只能做到止住他们动作了,估计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听她话中意思,商粲心知那些并未对这香气设防的修士们应当是都被这人制住了行动,像云端这样有所防备的也会感到灵力滞涩——但她却全没感受到半点异状。

心中疑虑重畩澕重,商粲不动声色地将云端挡在身后,知晓身后的人在尝试调息,故而争取时间地开口问道:“为何不这般制住我?难不成是因为这法子从妖族那习来、故而对妖也不生效吗?”

她这话显然刺痛了清涟君的神经,毫不掩饰的杀气直冲她而来,商粲站的笔挺,看着沉默不语的清涟君笑道:“我哪里说错了吗?这种以香气做引摄人的手段……是哪一族最擅长的、还用得着我来说吗?”

她说着刻意笑了笑,作势在脸上指了指:“清涟君如今用起这种手段来,想必是该得心应手的。”

在嘴仗上向来不怎么会落于下风,商粲如愿以偿地看到清涟君周身的气氛更加阴冷,似有疑虑般缓缓道:“……真是奇怪,你理应已经在我的操控下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才对。”

听着就痛的要命,商粲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的和煦,暗自庆幸这不知何来的幸运时,脑中也正一刻不停地飞速运转着。

借莲花香气暗算别人,再加上清涟君实际上又是这副相貌、说这手段和花妖无关她才不相信。但那正牌的花妖挽韶第一时间闻了半天也没闻出半点不对劲来——这家伙闻得多、搞不好已经中了清涟君刚才的术式被制在什么地方了——那至少说明这并非迷烟一类的毒、也并非花妖一族常见的手段。

那这香气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是能操控人的术式?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不受控?

真要论起来,商粲发现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还挺多,光一个半妖的身份天底下就只她独一份儿。她有些拿不准地思考着,尽管不会被制是件好事,但弄不清楚缘由还是令人心悸。或许直接动手也是个好主意,毕竟就算她想清楚了个中缘由,之后也是要将她眼前的正主打败才能脱出险境的——

牵着的手忽的被扯了扯,是身后的人一颤,隐忍地吐出口鲜血来。

隐隐的血气传来,商粲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空档大开地转身过去,却被云端手上用力止住,随即是清冷的气息在身后安抚地贴过来,耳际传来确凿无疑的传音:“是傀儡术。”

商粲一凛,听到云端继续道:“救你的时候我学过,如今正试图使我灵力滞涩的这术式……虽然与我学的傀儡术大有不同,但根本上应是同根同源,想必是被人改动后的版本。不仅仅是能操控死物或附灵、而是能以这香气为媒介,使活人都不知不觉中埋下受控的种子,像我这种程度较轻的还能迫出来,其余人怕是很难自行解除。”

“想出这术式的一定是个极有才能的人,且极了解傀儡术,恐怕也很了解花妖一族。”当机立断地以自伤的方式脱出这术式禁制后其实好上许多,云端声音缥缈,悠悠沉下去,“……这样的人,大约不是眼前这位……清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