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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久端坐在荷叶上,风从背后呼啸而来,成为她的利刃,让她无需动作就能接下向她袭来的重重攻势。

她此次没打算再放过这两个人,她们显然也知道,出手时并未留情。纵然没再用她铸的兵刃,但到底是云中君和粲者,再怎么样都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对手,如果不是对上她的话,怕是没别人能应下这两人几招的吧。

抬眼时无意间与那双鎏金似的眸子对上了一眼,明明颜色漂亮的像是滚烫的落日,一瞬间她却只能感受到仿佛只要她有半分松懈就会被割破喉咙般的寒凉杀意。御久禁不住想笑,对着她的时候倒是很像个半妖的样子了,对着无瑕仙体却又是只乖顺的小鸟儿,真不知道凤凰一族是不是都是这副样子。

这算怎么回事呢。她一边应对着源源不绝的攻势,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事到如今,她为什么非得看这种妖和人携手的戏码呢。

不该。这不该。

多余的感情会带来弱点,而御久擅长捉住人的软肋。只要佯装将攻势集中在云端身上,商粲就必然会有所动作,而只要小凤凰有一丝丝的分心就够了,就足以让全修仙界最强的修士捉住她的羽翼。

右臂硬吃了风刃一击,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因动作四散落入清涟湖中,御久刻意用力按在商粲的伤口上,被风捉住的小凤凰一声不吭,在自己的伤口处迸出赤金色的火焰,在御久掌心灼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啊,她这一下一定很疼。御久想,转而抬手捉住商粲的脖颈,第一次凑近了去看那双眼睛,即使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也依然显得流光溢彩,漂亮的惊人。

当初为什么没尽早杀了她来着。

最初是觉得无关紧要,之后又觉得让这半妖以为是她亲手杀了云端更折磨人,再之后是觉得……是觉得妖既然已经和修士分道扬镳了,那就算了吧。

……是这样吧。

内心深处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御久闭了闭眼,手上不自觉地稍稍松了力气,再开口时鬼使神差地低声道:“……你当年、把无瑕仙体救起来……用的那药——”

她没能问完,不远处被她的清涟君缠了一阵的无瑕仙体已经突出重围,雪亮的剑光迎面而至,俨然要将她握住商粲脖颈的整条胳膊都连着斩下,御久被迫松了手,余光扫到在方才争斗中周身受了多处伤而显得狼狈的清涟君,瞳孔一缩,风压登时顺着她的心意将商粲重重压入清涟湖中。

“……不愧是无瑕仙体,拿着把备用的剑也这么能打。”

语气中染上不自觉的焦躁,御久抬手迎上一声不吭拔剑刺来的云端,对方墨色眼眸里汹涌着无数她看不真切的情绪,一息之间就刺来十余剑,霜雪似的剑气弥漫,几乎是放弃了防守般只攻不守的架势,身上雪白衣袍转瞬间就被风刃带出几个口子,云端却恍若未觉,全然不像是人们传闻中那个沉稳泠然的云中君。

“那是个半妖,非我族类。”御久本来没什么心情想去激怒她,却不知为何喃喃开了口,“……你不杀她就算了,为何如今还要为了她、这般不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