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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了解号码主人和鹿屿的关系,只能学着鹿屿的口吻和这群人一一寒暄,然后再旁敲侧击的进入主题,问他们知不知道渭城有没有这个时间可以上门的心理医生。

这要求有些刁钻,鹿小米一连打了几通电话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她急躁的单手拨弄手机,这时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抽泣。

陈芙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汇在颈窝,迷乱的头发缠在脸侧。她像大梦初醒一般,泪眼朦胧的看着鹿小米,

她说痛。

“好痛”

泪搅着发丝缠在脸侧,卧室里的灯被开到最亮,于是陈芙含着泪水的目光显得格外闪烁,梦魇般浑浊的情绪消失不见了,她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般,轻声问鹿小米为什么要这样按住自己。

鹿小米僵在原地,束缚陈芙的手瞬间松开,陈芙的手腕果然留下一圈深深的红痕,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刺眼。鹿小米心疼不已,在心里直骂自己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卧室的灯光终于被调成昏暗的暖黄,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暗下来的灯光变得温和了,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鹿小米疲倦的按下关机键,苦恼的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第二天一早鹿小米便约好心理医生,可是陈芙无论如何都不肯去医院,也不肯见医生,鹿小米只能把陈芙的状况进行转述。由于没有亲自见到病人,医生并不好直接下定论,只说陈芙很大可能是由于压力过大引起的焦虑症,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带她离开现在的环境,离的越远越好。

鹿小米淡淡的点头,说我知道了。

陈芙现在的状况并不允许她继续工作,于是陈芙的一切工作不得不暂缓。鹿小米也想过带陈芙离开渭城去别的地方散心,但目前的条件并没有给予她任性的权力——被放了鸽子的品牌方一直在和法务部扯皮,鹿小米跟进的项目也正式进入瓶颈期。

医生的建议只能无限期推迟,鹿小米不放心陈芙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让助理帮忙照顾。陈芙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两样,坏的时候只能依靠陆医生的镇定剂入睡。

陈芙病态的情绪同样影响到鹿小米,她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工作上的事情稍有不顺便烦闷的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暴躁的情绪降低了她的工作效率,只能烦躁的熬夜弥补,猛然减少的睡眠时间让她很难在会议上集中精神这逐渐竟然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她休息时经常靠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向下看去,不论是一天中的哪个时段,城市都如同一只巨大的齿轮般沉默的静静转动,密密匝匝的街道构成一张又一张的大网,将里面的每一个人深深的网住套牢。

“我们全部都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