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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做什么?

容凤笙挣扎了一番,却是挣脱不开。

摆弄了一下那手镯,亦是纹丝不动,她有些惊慌,紧盯着面前人的双眼,牙关紧咬。

难道他还打算将她锁在这张榻上不成?!

想到这,她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样的反应,谢玉京笑意不变。

他修长的指尖蹭过她脸颊,将乌软的发丝别到耳后。方才轻声细语问,“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容凤笙皱眉,越过他的肩,视线在室内逡巡了一圈。印象里,似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眼前忽地笼罩下一片阴影,脸颊上拂过温热吐息,谢玉京低低吐出三个字。

“含露殿。”

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音色,清润中夹杂着一丝沙哑。

到底是生长的地方,她哪里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身子一抖,不敢置信,含露殿,乃是后宫妃嫔侍寝之处,他……居然就任由她在这,睡了整整七天七夜?

她眼眸大睁,红润的唇微张,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一副震惊极了的模样。

谢玉京看得好笑,故意板着脸道,“你以为那个时候,我说要你百倍奉还,是吓唬你呢?”

他声音压得很低,隐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燃着两簇暗火,他愈靠愈近,愈靠愈近,长长的睫毛,几乎刷到她的鼻梁。

周遭骤然暗下大半,光线被他的身影遮挡了完全。

容凤笙只能往后退。

但她的手被牢牢拷在床头,再退也退不了多少,后背僵硬不能动弹,紧紧抵靠着床头。

谢玉京几乎将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他一脸惬意,故意步步紧逼,享受这种,一点一点,将猎物逼入绝地的感觉。

他的眸光,从她的脸颊,缓缓滑下,在她的脖颈上停留了一会儿,过于露.骨的视线带来的压迫感,比直接的肌肤相亲还要令人脸热。

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忍不住别开视线。

“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他不语。

帐内,只余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经久不散。

“好啊。”

谢玉京忽地一笑。

随着身体离开,那股压迫也尽数散去。

容凤笙刚松了口气,一只手臂忽地伸出,将她重重推倒在柔软的被褥之上。一具温热的躯体紧覆而来。

与他四目相对,容凤笙呆愣,见他低头,下意识地侧了侧脸,耳垂传来被噬咬的感觉,酥酥麻麻。

她手指微蜷。

“我们,分离了整整两百三十日。”他啃咬了一会儿,方才抵着她的耳廓说,绵绵的热气送入,耳廓瞬间湿润了起来。

“不,算上你昏迷的这七日,是整整两百三十七日。”

“有这么久吗?”

容凤笙微微战栗,她不知道,竟然跟他已经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有。”谢玉京皱眉。微微撑起身体,盯着她看,眉眼间凝着一抹郁色。

“你真是狠心,怎么舍得赶我走。”

她一怔,\"我赶你走?\"

记忆逐渐回笼。

是,她是要他远离京城。

可,容凤笙亦是困惑无比,她为什么要赶他走呢。

方才那个梦里,全是遗奴小的时候。

他那么弱小可怜的时候。

他沉默寡言的模样,他……他受伤昏迷的模样,让她从醒来到现在,心脏像是空缺了一块,急需什么来填满。

不,不对!

她不会赶他走的,她如何舍得。

“真的那么失望?想要彻底放弃了我?还是,就那么在意旁人的目光,觉得,我是你人生中的污点?”

谢玉京每说一句,眉眼便更沉一分,森冷而阴狠。

“或许,我该这么问。你一直以来,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可怜?对我的好,也只是可怜我,不是真的爱我。所以,才可以随随便便地收回?”

一字一句,剖析她对他的感情,胜过拿着钝刀子,慢慢地切开心脏,露出淋漓的血肉。

他怕极了她说是。

于是,谢玉京一把掐住她的脸颊,眸色有几分可怕。

他的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这火从两百多天前便一直在肺腑之中烧灼,让他即便是在那些苦寒的夜里,亦是躁动不堪、彻夜无眠。

烧得他一定要不管不顾,打进京城,找她问个明白。

脸颊被他捏得发疼,他手劲很大,指上的茧子磨着皮肤,很不舒服。

她刚醒就这么对她,容凤笙觉得有些郁闷。

无奈说不出话来,只好眨巴着眼睛,有点哀求地凝视着他。

“说话。”

他不吃这套,声音沙哑,眼中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