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成蟜这一句,夏太后看着他的目光则是变得更加慈爱,而在慈爱的背后则是燃着对权力渴望的熊熊野心,说道:“当然可以。成蟜是我儿唯二的孩子,如今为王的嬴政死了,他又没有子嗣,身为王室唯一血脉的成蟜继位,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她在心中暗自冷笑,在权力面前,兄弟又算得上什么?王族宗室,这等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哪里来的真正的兄弟情深?更别说嬴政又是在赵国长大,直至九岁才被接回秦国,在那以前,成蟜可一直都是王宫中唯一的公子,对这个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长兄,而且还是嫡长兄,他的心中就一点介怀都没有吗?不过是区区不同母的兄弟罢了,便是儿子都能够为了追求富贵名利而认贼做母……

似是忽然之间想到想到什么不快的事情,夏太后的眼中怨恨之色一闪而过。

华阳那个贱人。不但夺了她的丈夫,害她失宠,在这庭院深深的秦王宫之中连个宫人都敢对她施以眼色,还抢了她的儿子,让她的异人更名子楚……这一切的一切,凭什么呢?同样都是她国公主出身,凭什么华阳的命就比她好那么多?

“王祖母,王祖母……您怎么了?”听到成蟜的呼唤声之后,从对华阳太后的愤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到小少年带着困惑的眼神后,夏太后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她不争不抢了一辈子,她以为自己不争不抢了一辈子,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骗不了自己,年轻时她可以不在乎丈夫的宠爱,可在老了以后……她也想要有华阳那样的权力!

思及此,夏太后朝着成蟜笑笑,道:“没事。”随后她看着成蟜,温声道:“不错,嬴政的确是不会对我们成蟜进行设防,但是藏匕刺杀国君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未来的新王该做的事,传出去太过难听,也不好遮掩。”

“那依王祖母的意思是?”成蟜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道。

“来。”夏太后拉住孙儿的手,带着成蟜向里面走去,最终来到柜子前,从中最底下取出一个带着锁的小盒子,又找到被藏得很隐蔽的钥匙把它打开,端看夏太后对这个盒子中的东西如此藏匿的方式,成蟜心中便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

开锁的过程之中,他听到夏太后如是的说道:“比起刺杀,还是用毒杀手段要来得更为合适,成蟜将藏有毒药的食物拿去给嬴政食,待到东窗事发,嬴政身死以后,将这一切都推到膳房做事的宫人办事不力,成蟜便可摆脱杀兄弑君的罪名,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去做新的王上了。”

好毒的手段。

成蟜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而下毒谋害嬴政的另外一层用意夏太后还没有说,但是头脑并非蠢笨的成蟜却是能够想的到。

由他将含有毒药的食物递交给王兄,将他给毒杀,此一事虽是叫膳房的宫人倒霉背了锅,可这件事情真正下手的人到底是他,如此他便时会有了一个天大的把柄留在夏太后手中,即便以后登基为王,也要受她制衡,因为这样的要为天下人所耻笑的丑事,不得传出门。

好一个一箭双雕啊,成蟜心中一片冷意,面上却是更加乖觉,一副全然已经被夏太后所带着走,被她蛊惑的除了杀嬴政自己上位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他从夏太后的手中接过那包,据说剧毒无比,见血封喉的毒药,满面天真道:“那我现在就去给嬴政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