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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牛大宝在想一件事情:要不要趁着自己还年轻,离开钢铁厂自己做点生意。

进钢铁厂其实是他娘年轻的时候做出最好的选择。但是他注定比年轻人少了一些东西。

比如学习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牛大宝是学不会的。不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学不会,而是他真的没有天赋。早年年轻人还没到钢铁厂的时候,他还算里面中用的,可是随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发现自己已经比不上他们的年轻,精力,还有天赋。

不能因为自己是老人,就一直压在年轻人头上吧?他迟早是要淘汰的。于是就想着开始找后路了。

这种想法,在心里存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他谁也没说,反而在钢铁厂里更加拼命的做事,让他的上司都觉得不给他升对不起他这般的热情。

他这次拿到钢铁代表就是他这几年兢兢业业求上进的结果。但是拿到了,也来了京都,他却开始想自己后半生的人生价值。

很少有人在他这个年纪还先放着折腾的。牛大宝想,自己要是说想从钢铁厂里辞工,说不得妻子会觉得他疯掉,儿子和女儿会担忧,但是他们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支持他的想法。

但是他真的可以吗?

想的是对的吗?

“哎,快上马车,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志愿者挥着小红旗,道:“快,刚刚买经济日报的那个,快点。”

牛大宝才恍然回神,拿着报纸赶紧上车,告诉自己以后再想这些,现在可不是想后路的时候,还是要先把钢铁厂里收集起来的意愿都拿出来讨论再说。

他因为上来的晚,所以坐在靠近马头的的地方,只要到了站点上马车下马车的人都要从他身边经过,他索性跟后面的人换了位置,拿出经济日报继续看起来。

马车里的人,十个人有八个在看报纸和书,还有一个男人在编织小竹编,他的脚边还有一个相同的竹编,可见是编织出去卖的。一个妇人拿着一块布在看布上面的图案,她的手在布上描来描去,应该是在描花样子。

大家都很安静,没人说一句话,即便外面是喧嚣的街市,但是将马车帘子一放,便也是一方小天地,看书很是合适。

但是这也有坏处。牛大宝旁边的那个男人便惨叫出声,“过站了,过站了!”

那马车车夫便立马道:“过了也没法子,不能停嘞,到下一站我再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