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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一转,看见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黄狗眼露凶光,咬住他的小腿撕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这只狗是同一条街上某户人家养的,养了十多年,邻里邻居的都认识,向来很和善,唯独每次苏振铭路过会冲他吠。

可这狗不是死了好几年吗,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惨叫声再度响起。

隔壁病床上的人毫无察觉,还在和陪床的儿子商量想早点出院。

紧接着病床四周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虚影,它们对着苏振铭露出瘆人的笑,和那只狗一样完全不客气,包扎好的绷带很快被血浸透。

有的是他眼熟的,有的他根本不认识。

比如那只狗,名叫来宝,邻居养的,十几年了,跟谁都亲,唯独看见苏振铭总要吠几声。

苏振铭偏讨厌得紧。

有次醉酒回家被它吓得摔跤,忍无可忍,趁着大年夜把狗给药倒后弄回家剥皮煮汤。

它们朝苏振铭围拢而来,骇得苏振铭从床上跳起,想跑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步步逼近。

他昏迷了三天就被这些家伙追杀了三天,俨然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要么今天你签字,要么明天我妈丧偶,你选一个。”

苏黎的声音不大不小,她说话的时候那些虚影停止了动作,只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的决定。

那痛没顶而来,直击灵魂,苏振铭完全不想再体验一次。

他满脸冷汗,嘴唇哆嗦,眼神呆滞地看着苏黎,半晌如梦初醒,迫不及待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苏黎:“明天上午去领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