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被酒精拉入了回忆的漩涡。

“你叫我暗吾就好了,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张扬的少年对他笑道。

哦,他现在叫安吾,太宰想,真是够任性的。

安吾的家族比他的家族更大,也更加压抑疯狂。

他们那里流传着一句十分有名的话。

【如果坂口家的金币堆积起来,能到达五头山的山顶,即使阿贺野川的水流尽了,坂口家的财富也用不完。】(1)

安吾的父亲曾经当过那边的交易所理事长、报社社长、县会议议长,而后升职为众议院议员,最后担任了宪政会的总务职务。(1)

但太宰知道,那人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安吾说他活了十几年,和父亲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是坐在一起相顾无言地磨墨。

当时的气氛尴尬冷漠到令人窒息,安吾维持的好心情也截止在父亲指责他坐没坐相,字迹不成体统,自甘堕落,愧为坂口家的孩子,实在让他失望。

那几乎是唯一一次的父子交流,以安吾掀桌然后被关禁闭为结束。

那时年仅8岁的太宰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明摆着会被惩罚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

太宰很在意那个比他大了四岁的少年。

他们同样身为富裕权势大家族里十几个孩子中最小的儿子,太宰是不被重视,而安吾是被过于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