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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皇帝亲政,后宫太后娘娘与太皇太后争权胜出,这元家的处境越发尴尬起来。

元世宁用帕子按着嘴,咳嗽了两声,脸上全是层层褶皱和斑纹。

他就着透过来的烛光,看清了对面人的脸,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得了病?若真是如此,萧元嘉这个郡王,还值得他押注?

元世宁声音干瘪,含着一口痰般又阴冷又闷,问萧元嘉:“郡王这几日事迹传的风风火火,听内宫传来的消息说,连陛下都宣你过去瞧病了?怎么如此不注意?年纪轻轻玩女人玩过头了,还是想学康王?”

元世宁的声音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就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直白告诉萧元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隐瞒下去,咱就撤资了。

萧元嘉心沉到了谷底,嘴里说着连夜想好的说辞:“不过是近来受了些内伤,元老放心,不至于伤到根本。元老难不成还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思?自上次边关一案,多少人牵扯了近来?我如今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他想法设法挑我的错处,太医院那帮,还不是听他的吩咐?”

元世宁旧伤被挑起,想到了幼子当街被分成两段,眼睛良久都没闭上的情景,只觉得胸中一闷,血腥气味在口鼻之中翻涌。

他强行咽下血腥:“如此这般,连晋王也与你不对付?这么些年的郎舅,你都拉拢不来?”

萧元嘉脸色羞红,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的上边的棋子落的一地,他咬牙切齿:“那杭清不过是萧成器手下的一条狗!还不是指哪儿咬哪儿。”

“一条狗?”元世宁磔磔怪笑,嘴里念叨着:“如此战功赫赫的狗,你怎知不是狼?罢了罢了,狼也好,狗也罢既是同小畜生上了一条船,那便不可再饶恕。”

萧元嘉听了面露欣喜,恭敬问道:“元老是什么打算?萧成器也将大婚,我怕再耽搁下去,恐生事变,再无机会。”

“你动过手脚?”

“不不曾。”他不敢。

元世宁清了清嗓子,嗤笑道:“当日大好时机在我等面前,你缩头缩尾不敢出手,叫的杭清小儿救出了小畜生,叫的我家小儿横死于市,竟然还敢有求于我?如今你想再翻盘可是不容易了,却还敢动手?蠢货行径得罪了手握实权的妻弟,你可是中了邪不成?”

“元老,我自然是悔不当初,可错了一时,不能一直错下去!锦钰同我一块长大,他的死使我日夜难眠,您难道甘心亲眼瞧着锦钰死不瞑目?愿意瞧着元氏一族日渐没落下去?太皇太后尚在,萧成器就能毫不对元氏留情,您难道还不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