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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挽起袖子,狱卒端来清水供他净手。

净完手,他拿起干净帕子一点点擦净手上的水渍,并用非常谦卑的语气询问老狱卒,那把薄如柳叶的刀具是干什么用的。

老狱卒恭敬回答作用。

韩琅似乎对它情有独钟,拿起它在孟卓身上比划了两下。

孟卓奋力挣扎,铁链发出窸窸窣窣声。

韩琅冷哼一声,一刀轻轻地割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沁出。

那抹殷红犹如当初韩老夫人自刎时的绝望呐喊,他温柔道:“我记得有一年文亦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家中母亲生了重病,祖母听说后,叫我送钱银到你家。”

孟卓痛苦摇头,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声。

韩琅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么慈悲的一个老人,却被你活生生逼死了。”

说罢冷酷地转动刀具,生生片下一块血肉来。

腥红的血液染红了白皙的手,孟卓疼得睚眦欲裂。

韩琅视若无睹,继续道:“我还记得,有一回文亦赌输了不少钱,被债主追讨,堵在胡同里打得半死。那天晚上暴雨淋漓,是我来把你捡回来的。”

又一刀割下。

孟卓痛哭了。

韩琅好似一个冷酷的匠人,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诉说着与同窗的曾经。

他每割一刀,便犹如割断了那段同门往事,与埋下了七年的仇恨种子。

短短一刻钟,孟卓身上血淋淋的,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