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撒尿,那就必须到外边的厕所里去撒。于是,他劈开浑浊潮湿的黑暗,踏着泥泞,直奔厕所的方向,就像真的尿急一样。

是的,是撒尿,因为此时他的举动,只有撒尿恶屎这唯一的借口才行得通。第一,可以掩盖他用书甩李庆宾,第二,也可以利用撒尿的机会经过杨老师的办公室,如果灯亮着,他可以顺便到她的办公室小坐一会儿,看看凤鸣睡着了没有。

李庆宾觉得冷战的举动反常的过份,一想到刚才在屋里砸自己那一下,又突然恐惧起来,他害怕他所恐惧的事情要提前到来,内心深处不由得升腾起一种阻止恐惧事情发生的杀气。于是,他待冷战的脚步声走远,也蹑手蹑脚的寻着冷战那隐约的脚步声和模糊的身影,尾随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如螳螂捕蝉,麻雀在后似的。

厕所在学校的西南角,杨老师所在的女教师的办公区被一条笔直的砖路劈在学校的西半边,男教师办公区被劈在了东半边,而办公区与前边的围墙之间,还有很大一片空阔平坦的空闲地,平时是供学生下课自由玩耍的。再东边,就是上体育课的操场。

冷战没有直接冲厕所的西南方向斜走,而是顺着办公室直接向西,当他走到那条笔直的砖路的时候,又向南走了几步,探身向杨老师的方向窥看,看不到灯光。可他不放心,又小心翼翼的走下砖路,向杨老师的办公室而去。

跟在后面的李庆宾紧贴墙跟,把不小心弄出的所有声音给巧妙的捕捉住,像夜猫一样,紧紧盯着冷战,当他看到冷战走下砖路,直向杨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吓得大惊失色,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他冷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幸亏我李庆宾发现的早。

漆黑之中,两个人都像幽灵一样,鬼鬼崇崇的站在夜色之中。

冷战来到到杨老师的办公室前,只见黑洞洞的窗口像魔眼一样望着他,才彻底的死心。冷战大失所望之下,望着黑洞洞的窗户,又仰头向天,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中隐隐约约闪烁的星辰,嗅着湿漉漉的空气,无聊之极,突然有撒尿的感觉了。

他想撒尿,却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他懒得去厕所,反正夜半无人,又是雨停之后,路面虽然不是太泥泞,但还是泥泞的,就地撒上一泡屎也无所谓。于是,他便原地转身,对着泥泞的地面尿了起来。

因为是雨后,地面上积存的有一坑坑大小不等的水窝。冷战的尿流,正好居高临下的浇在了水盆一样大小的水坑里,一时,噼噼啪啪的就像敲鼓一样的作响。

寂静无声的午夜,声音的穿透力极强,那噼噼啪啪的敲鼓撒尿声在学校的宇宙里很刺耳的回荡。

冷战也被那声音惊到了,赶紧原地转了个圈,好偏离那小水坑。没有了水坑的助威和应和,尿流响声立时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