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名不错,但我没去过。”冷战说着,顺着床铺之间的道儿向外走。

“开学的时候,你还说在那里见过我。”凤鸣在他身后说。

“是吗?”冷战一听,赶紧止步折回身。

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那肯定是为了你才去的。”冷战笑说。

“那时你还不认识我。”凤鸣一脸的不解。

“认识,开学之前就认识。”冷战笑说,“回头我再告诉你。”

他担心杨老师走掉,没心情再理会凤鸣了,又转身向外走。快走到门口时,李庆宾进来了。

“冷老师不是去老杨那儿了,怎么会在女生寝室,这传出去可不好听。”李庆宾阴阳怪气的说。

“李老师这不也来女生寝室了,传出去就好听了?”冷战尴尬的赔着笑说。

“自家孩子的寝室,我来带她去三年级的女生寝室去住。”李庆宾阴笑说。

“这是我学生的寝室,杨老师不回去的话,我让凤鸣住杨老师那儿,暖和,舒服。”冷战依旧赔着笑。他没想到,赔笑也很辛苦。

李庆宾一声冷笑:“多谢冷老师操心,不用麻烦了,我家孩子,我来管。”

说着,与冷战擦肩而过,因为是床铺之间的夹道,很狭窄,他是从冷战身上撞过去的,眼里的烂肉,也烂白着,阴阳怪气的在镜片里面泛滥。

李庆宾不仅仅是烂眼,他那张脸,一年四季都是红赤赤的,像被热水给淖过一样。只不过,没有他的烂眼吸引人的眼珠罢了。冷战第一次看到他的烂眼,大呼小叫了他的烂眼之后,本想再继续大呼小叫他的红赤脸,当得知他的烂眼是遗传,便又害怕他的红赤脸也是家族遗传,也是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才不敢大呼小叫了。

他这个身材瘦小的烂眼赤红脸,平时在学校,没人瞧得起他,只从冷战进学校之后,因为喜欢听他讲野史,才处处罩着他,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凤鸣没出现之前他是很讨好冷战的。

可现在,因为凤鸣,身材瘦小的他,竟然很暴力的从身材挺拔的冷战身上撞过去。

冷战没想到,他的小身板这么有力度,大概有恨的成份吧。冷战心知肚明,因为凤鸣,李庆宾处处防着他,也许刚才自己一离开办公室,李庆宾就尾随过来了,附在窗外偷听,想捉个正着,一听自己要去杨老师那儿,他躲避不及,怕被自己发现,才赶紧伪装成要进来。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是凤鸣的亲舅,自己是凤鸣的老师,论和凤鸣的关系远近,自己当然不能与李庆宾相比。可是,这些道理他虽然懂,就是忍不住想照顾凤鸣,忍不住心疼凤鸣,他自信他对凤鸣的照顾绝对比李庆宾照顾得周到。

冷战这样想着,刚一出女生寝室,李庆宾随后也带着凤鸣出来了。

“冷老师慢走,我带凤鸣去三年级女寝室了。”李庆宾在冷战身后说,然后又回头说凤鸣,“凤鸣,快谢谢冷老师的关心。”

凤鸣便机械的说:“谢谢冷老师的关心,我去三年级女寝室住了。”说着,跟在舅舅身后,向三年级女寝室走去。

冷战的心,冰凉冰凉的,比这个冰雪天还冰凉。他也没必要再去看杨老师回去了没有,而是直接去了伙夫老杨的屋。

大冷的天,老杨正围着火炉听收音机,越调,诸葛亮吊孝。冷战上去关了收音机,说道:“杨叔,晚上弄俩菜吧,天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