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凤鸣娘没好气的抢白她,“五点都往这儿赶,天还没亮呢,一路上跟跳坑一样,深不脚浅不脚,你娘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遭过这种的罪。”

后娘突然哆嗦了一下,一抱膀子,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又说:“你伯俺俩的棉袄都湿透了,现在冷得要命。”

凤鸣一听,又心疼伯和后娘,便安慰他俩:“放心,如果十二台磅一起开,中午下班前能排到厂门口那儿。”

可是,她嘴上说着让伯和后娘放心的话,当她放眼打量着望不到尽头的棉车时,心里也揪得慌。

伯和后娘听了凤鸣的话,也确实放心了。

“那就好,今天只要能卖掉就好。”林青山听了凤鸣的话,一脸的欣慰。

“吃饭没?”凤鸣问。她心里开始愁得慌了。

这时,大概是前场的上班时间到了,东门开始开大门放棉花车进厂了,棉农们一阵骚动,就跟兵荒马乱似的,纷纷架车往前移动。林青山也是,他快速的架起小山丘似的棉花车,挎起车带,像纤夫拉纤一样,弓着身,吃力的向前拉,凤鸣和后娘赶紧帮着推。

大概移动的有几十米,便消停下来。因为每放进一批花车,东大门会重新关闭,等放进厂的棉花收完,才重新开大门再放棉车进厂,如此反复,直到下班。

“吃饭没?”凤鸣又问。

林青山说吃过了,后娘说没吃。

“来之前,下了面条喝。”林青山解释。

后娘赶紧说:“几十里路,早消食掉了,现在是又冷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