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处罚她?”陈科长有些小失落。他脸上的神采奕奕也消散了,也不再红光满面了。

怎么处罚呢?

贾玉轩认为,如果是季节工,直接开除。如果是合国工或正式工,把年终奖给她扣了,再全厂通报。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敢这样做了。

但他这样认为了,却不会直接向陈科长下达这样的决定。

“他是赦厂长的人?还是唐厂长的人?”贾玉轩问。

“肯定是唐厂长的人,前场上长白班,有那个心他没有那个机会,也只有车间上中班的时候才有机会抱皮棉。”陈科长说。

“那好,我回头给唐厂长沟通一下,让唐厂长给个处理意见。”贾玉轩说。

“那人现在放不放?还在保卫科的禁闭室关着呢。”陈科长为难的说。

“先不放吧。中午之前我让唐厂长给出个处理意见。”

陈科长走了,贾玉轩让人把唐厂长找来,向他宣布了车间女工将皮棉装被子里带回家的事情。然后他让唐厂长给个处理意见。

“还是贾厂长拍板吧。”唐厂长说。

唐厂长不便表态是因为前段时间,为了车间孙师傅儿子的合同指标,他唐厂长和贾玉轩达成了一笔神秘的交易,那就是让他唐厂长演一出突发急病的苦情戏,再由贾玉轩和丁主任表演送他去医院的紧急戏给全厂职工看,然后,在医院里给他拿了一些营养药回家养病几天。

就这一出天知地知,只有贾玉轩、丁主任和他唐厂长三人知的精彩好戏,把全厂职工扯皮棉如厕的事给彻底消灭了。现在,职工如厕大便,你就是拿着皮棉求他也没人敢用了。

唐厂长在家养病的六七天里,贾玉轩还开车和丁主任去看过望过他。七天之后,贾玉轩又开车带丁主任去家接唐厂长回厂上班。

唐厂长回到厂里,急着如厕的时候,突然忘了他演过的苦情戏了,又习贯性的扯皮棉。当时,被车间孙师傅的儿子看到,上去就抱住了唐厂长,二话不说,将他手中的皮棉夺过来,又连三赶四的拔了些垫硬件的青石缝中的枯草塞给了唐厂长。当时唐厂长是哭笑不得。也如梦初醒,他可是个曾经如厕大便用皮棉擦屁股差点丢了性命的人,全厂职工都因为他差点丢了性命而再没人敢如厕扯皮棉了,他这个差点丢了性命的人怎么可能不长记性,如厕还敢扯皮棉呢。

他在家养病的这六七天,也一直在想贾玉轩这个人,以前太轻看他了。禁止职工用皮棉擦屁股这件事,他以前和老赦厂长可没少谈论,每次谈论的结果都是,不可能禁得住,神仙下凡也禁不住。都说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职工去如厕大便执意要用皮棉,没必要非等如厕大便时再去扯皮棉,而是平时顺手扯一块塞兜里,用的时候顺手掏出来用就是了。

所以说,赦厂长在的时候,压根就不多浪费那口气去禁止职工如厕扯皮棉这件事。因为他明知道禁不了,就不多费那口气。

可年轻好看的贾厂长,于不动声色之中,便彻底给禁止了。现在棉厂的职工是谈皮棉擦屁股就变色。

他唐厂长是由衷的佩服年轻好看的贾玉轩,但同时也觉得贾玉轩一言一行都是套路。

现在贾玉轩叫他来,让他给那个将皮棉装进被子里带回家的女职工的处理意见,他哪敢给处理意见,因为他猜想贾玉轩早有了处理意见,征询他唐文俊的处理意见,只不过犯事者是他车间的人,不便隔过他车间厂长直接去处理,便走一下征询的形式罢了。

所以,贾玉轩让他发表处理意见,他便一口推给了贾玉轩,让贾玉轩来拍板。

“你车间的人,我给处理意见不合适吧。”贾玉轩笑着说。

贾玉轩又笑着说:“你车间的人,你这个车间厂长总得表一下态吧。”

“她是合同制工人,为这事开除了不合适吧。”唐厂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