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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一直在群里搜索——搜索凤鸣的身影。他很想看到凤鸣的吃惊和后悔。可当他搜索到凤鸣的时候,却看到凤鸣像个好奇的旁观者,正兴致勃勃地与身边的同伴议窃窃私语,对迎亲队伍和新娘新郎评头论足。

冷战突然被失落和绝望灌满了全身。他的心猛然痉挛了一下,悲从心中起,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反正就是止不住,他摘下墨镜,扯掉新郎冠,将墨镜放在状元帽里,扔给旁边的男娶客,毫无顾忌的盯着凤鸣,泪眼模糊的盯着凤鸣,嘴角哆嗦,五官扭曲,神情悲痛。此刻,他脸上表情与他身上的斩衣鲜红新郎服及不协调。好像他结婚是迫不得已,是一件生死离别的苦难。

冷战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凤鸣,泪眼模糊的盯着,嘴角哆嗦地盯着,神情悲壮的盯着。

盯着盯着,他突然抬手指着凤鸣:“林凤鸣,你还是人吗?”

这是他认识凤鸣以来,第一次在名字前边加上姓。

围观人群看到新郎如此痴呆痛苦的盯着一个方向中的焦点失神,正不解呢,听他一喊“林凤鸣”三个字,哗的一声,都被他的目光和手指牵引到了凤鸣身上。

凤鸣和孙玉玲正在对新娘评头论足,突然发现人群的目光大部分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凤鸣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来寻找原因,正好撞到了冷战那痴呆痛苦的目光。

原来是这个垃圾,怪不得面熟得很,怪不得堵在棉厂门外的官路上吹打不前。

凤鸣立即心慌意乱。

凤鸣看清了摘下墨镜和新郎冠的新郎,竟然是冷战,如五雷轰顶,是目瞪口呆,又心惊肉跳,同时又恶心至极。

她长呼了几口气,稳了稳神,精致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两抹蔑笑,然后下意识的望向新娘。

新娘的脸上,却绽放着难以掩饰的幸福之花。

她有些可怜新娘,自己恶心至极的垃圾,却成了新娘求之不得的宝石。

只是,这个垃圾曾经并不是垃圾,他只是装在自己兜里的一颗好看的石子,她不喜欢这颗好看的石子,那是家里人装在她兜里的,也不知从哪天起,他由一颗可爱的小石子变成了恶心之极的垃圾。

这个时候,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了,看凤鸣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

凤鸣知道,必须赶紧离开此地,回到厂里,回到财务室。于是,她扯了扯孙玉玲,说道:“我们回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