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儿?”贾玉轩吃惊的问。

“春节一上班就请假登记了,估计是春节前约好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证明。”陈科长说。

陈科长又说:“孙红军拿着登记证找我,让我给保密,问我能不能给腾出一间房让他和孙玉玲(同)居。当时呢,有两个保安一间房,或三个保安一间房,如果挤一挤,是能腾出一间房。但话说回来了,那些小保安都是住的好好的,也不想四五个人挤一屋,都想图清静。”

陈科长又说:“可他这么信任我,登记证都让我看了,我总得想办法给他腾一间房吧,我就想到了水塔北边那间房。”

“感情他们是同居之前就已经登记了。”贾玉轩说。

“可不。”陈科长又恢复了不怀好意的笑。

贾玉轩感觉像听一样不可信,但这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管辖的厂里,眼前就站着见证人。

陈科长又说:“那间房当初就是分给我们保卫科的,两年前是仓库的姚主管把钥匙要走了,说缝包工嫌大仓库气味难闻,借用一下在那里缝包,说什么时候我们需要,再还给我们。”

陈科长又说:“孙红军这个人,平时很踏实,从来不挑三拈四的,他求我了,我一想,也不值啥,那间房也就几台缝纫机,让姚主管抬走,把钥匙要过来给了孙红军。”

按陈科长的说法,他是为了照顾孙红军才把水塔北边那间房从仓库姚主管那儿要回来了。其料呢,他将那间房要回来,不仅仅是为了照顾孙红军,更是为了针对姚主管。也不仅仅是为了针对姚主管,最主要还是为了报复赦厂长。

这报复赦厂长为啥扯上仓库的姚主管呢?

因为姚主管是赦厂长的舅老表。

去年冬天,陈科长抓了前场虚开假发票的两名职工,赦厂长知道后,直接寻到保卫科逼陈科长放人,还当着几个保安的面一把抓住陈科长的胸衣,当时陈科长别提有多难堪了。

那件事情之后,陈科长就一直琢磨如何对付赦厂长。琢磨来,琢磨去,他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对付赦厂长的谋智儿。因为赦厂长在棉厂里也不偷也不抢的,你一个保卫科长还真拿他没办法。

但是,陈科长拿赦厂长没办法,却知道仓库姚主管的那些勾当,那就是经常隔着棉厂的北围墙向外扔棉厂的物资,比如说,成包的塑料布,成盘的铁丝,成盘的缆绳等等。

陈科长在巡夜的时候,不但亲眼撞见仓库姚主管隔着围墙向外扔棉厂的物资,还听好几个保安也反映姚。

以前老赦没退的时候,这棉厂姓赦,姚主管如何倒腾棉厂的物资,那等于是倒腾老赦家的物资,陈科长巡夜的时候即便撞见了姚主管倒腾棉厂的物资,赶紧回避的远远的,唯恐姚主管知道了难堪。

去年老赦退休了,棉厂虽说不姓赦了,姚主管还是继续倒腾棉厂的物资,怎么也停不下来。但姚主管毕竟倒腾的是棉厂的物资,而不是他陈科长家的物资,所以,陈科长一如既往的不管不问。

但自从赦厂长让陈科长难堪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陈科长都缓不过劲儿,一直琢磨着如何对付赦厂长,也没琢磨出个对付赦厂长的谋智,又听到新来的保安向他反映姚主管夜里倒腾棉厂的物资时,便突然恍然大悟。

姚主管是赦厂长的舅老表,对付姚主管不就等于对付他赦厂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