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孩已经鬼迷心窍了,失去了思维判断能力。即使没有鬼迷心窍,她也懒得思维判断,因为她从小到大,由父母和哥哥们宠着,也用不着她思维判断。

只是,凤鸣自从那女孩儿来了棉厂之后,她的日子便陡然荒凉了。

整个棉厂,除了贾玉轩和孙玉玲,全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凤鸣。因为他们都认为凤鸣只是贾厂长的牺牲品和炮灰,还有人直接说她那傻样儿也只配做牺牲品和炮灰。连翁会计看凤鸣的眼神也怪怪的,与凤鸣说话的态度和过去判若两人,凤鸣想向他借一下往年收花的废票据练一练摞账,他只是敷衍说“回来再说”,却一直没有去办,若是过去,他再繁忙也会立即给凤鸣搬出来,还是满面恭笑的给搬出来。

好像是一夜之间,凤鸣在棉厂的世界,突然从春夏进入了秋冬,她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眼光都像丁厂长那样怪异。特别是当她走进财务室时,王主管迎面就给她来了个阴阳怪气的蔑笑。以前她王主管可都是强装欢颜的迎合凤鸣,都把那阴阳怪气的嫌弃掩藏在她那一脸杂面星的夸张笑容里:“呵呵哈哈。”

现在,她最王主管不用再隐藏她那阴阳怪气的嫌弃了。现在,她王主管那表里合一的真实让凤鸣彻骨的寒冷。

凤鸣心里清楚,这样陡然的变化,皆因为那个女孩儿在厂里出现之后。她感觉时光倒流了,又跌回到少儿时段那种昏暗的深渊里。还好,贾玉轩对她依旧珍重如初。

有一次,孙玉玲突然拉她去了自己和保安的居室,然后很郑重很神必的问凤鸣,知不知道上班第一天来棉厂的那个洋女孩儿是谁。

“知道。”凤鸣平静的回答。

“那你现在啥打算?”孙玉玲问这话的时候都哽咽了。

“打算什么?”凤鸣莫名其妙。

“你真傻呀!”孙玉玲很用力的朝凤鸣肩上捶了一下,眼泪便肆意的涌出了她那肉眼泡的眼眶,她抹了一把眼泪,哭泣说,“只可惜我不是男人。”

凤鸣不屑的咧了咧她精致的好看嘴角,孙玉玲每次说这话她都嫌弃的要命。她望着抹泪的孙玉玲,心想:她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却操别人的心,真是的。

孙玉玲和保安队长同居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有证的合法夫妻,可孙玉玲却一直没怀孕。不,她经常怀孕,就是坐不住胎,一上月份就流产,毫无征兆的流产。

夫妻没有共同的孩子,那样的家庭如同千疮百孔的房屋,经不起风吹雨打,随时都会坍塌。可她现在还操凤鸣的心,为凤鸣流泪。

凤鸣认为孙玉玲多管闲事,可午夜醒来,又认为孙玉玲的担心不无道理。

于是,她盼着开学,认为回到学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