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望不得不留在大厅处理这一摊事,好在王有跟了他很多年,把江知火交给他能放心。

让工作人员驱散人群,隔开用餐区和事故区,向顾客解释缘由,叮嘱厨房给每桌加菜安抚情绪,处理完这些时间过去几分钟,按流程江知火应该已经被迷晕捆到房间里了。

傅修望点开远程监控,却发现房间之中空空如也。他直觉不对,又通过内线联系王有,始终无人接通。

傅修望当即站起身,何淼淼拉住他:“哎你这就要走啦,保险还在路上!你不在一会怎么讲哇?”

“放开!”傅修望甩开她,没有任何方才处事之间的有礼谦和,快步前往中间层。

12月26日,星期六,19:26。

江知火拔出信号器,将王有捆好后走出休息室。

刚刚底下那些动静拖住傅修望几分钟已经是极限,能在法治社会搞这种勾当在此之前还毫无破绽,傅修望从来不是傻子,一定有警觉性。

以傅修望的性格推测行为,此刻必定通过监控知晓江知火没有出现在本该出现的房间中,这会肯定在往楼上走。

既然必然暴露,江知火没必要再避开摄像头,取走王有身上的钥匙就直接往外走。

按刚才电梯上来的时间推算,这里应该在一楼到二楼之间,前一天江知火来这里逛过,能够大致推测出路线,直走左拐将有个安全通道,他只能从这里离开。

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闪烁,门上落了锁,里外都能开的门把锁,从王有身上取走的钥匙中就有一把匹配这个锁。

才将钥匙插入,还未来得及开门,江知火便听到通道内传来的脚步声。

坚硬的皮鞋底部重重磕在台阶上,傅修望一步步往上走,低沉的声音在通道楼梯之中回荡,阴森又压抑。

“江知火,我知道你在这,你能听到我说话。”

“你不可能去乘电梯,一进去就全完了,没那么傻。”

“我小瞧你了,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连私家侦探都没看出来。”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谁让你来的?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江知火,你觉得呢?”

他一边走,手机里正在播放实时监控。

走廊中一共装了16个摄像头。

而江知火的身影只出现在三十秒之前,他正在往安全通道方向走。

此刻他要么已经离开,要么正站在哪个摄像头死角,一动不动。

他不可能离开。

没有人比傅修望更了解这里,安全通道附近,唯一能称得上死角的地方只有一个。

他打开一扇门,径直往里走,说道:“你骗了我,江知火。”

这是一间画室,很难想象,在如此罪孽深重的会所居然有一间这么干净的画室。

纯白的墙,纯白窗帘,有一扇窗,是整个夹层中唯一能透过阳光的地方。

房间内叠满各色绘画,画架上支着一副刚画到一半的油画作品,四周漂浮着淡雅的,属于颜料的味道。

没得躲,江知火干脆也没躲。

“谁骗谁呢?”江知火说,“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被你拐来的啊。”

傅修望轻声笑笑,点起一支烟。

窗外吹过一阵风,白色窗帘晃了晃,傅修望在画架前坐下,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快速往里燃:“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真的傻子。”

“刚刚去干什么了?”傅修望吐出白雾,接着把才抽了一口的烟往画上摁。

画纸被烫出一个黑洞,以烟头为圆心,黑边不停往外扩:“偷我资料了?不,你应该找不到。那你找到什么了?王有呢?谁让你来的?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