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庭审当日,他们一起在法院门口等了很久。

案件牵扯到云父云母,也牵扯到云小旭和江知火,两个孩子一个家庭都很无辜,作恶的只有江知火父亲一人。

那天天气不算好,浓云厚布,阴阴沉沉。

他们看到一对中年夫妻互相搀扶着出来,女人哭得难过,男人给她擦去眼泪。

看他们越走越远。

牵着他的那只小手越握越紧,最后说:“郦哥,我们走吧。”

江知火从来没说,但郦穆河能感受到,他很怀念以前的那段记忆。

秦慕是出现在那个时间的人。

江知火对秦慕究竟是什么感情?是什么情感才能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刻在肩上,刻在血肉里?

这问题郦穆河在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刻思索过。

他不是江知火,所以他只能猜。

那时候年纪太小了,这种情感或许算不上喜欢,可很多事不想忘,也忘不掉。

总有人说不能恋旧。

是对的,又不全对。

对于江知火而言,他在那么小的年纪被他亲生父亲如此恶劣的对待,他没有办法,只能自救,他见到过黑暗,因此曾出现在他眼前的光他不想忘。

有些事,有些人,会在时光中越刻越深,不想忘,忘不掉,成为组成这个完整的人身上其中一枚烙印。

或许能称为喜欢?又或许高于喜欢。

总之那一定是一种非当事人无法理解的,最纯粹的感情。

“我不想破坏小火这份纯粹。”

郦穆河说,“都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你,所以他一定会告诉你,他还会告诉你很多事,可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所以这个纹身,还有这个名字,由我告诉你,坏人我来做。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否定这一切,否定他所珍视的回忆。”

“很抱歉。”郦穆河说,“我很自私。”

颜慕沉默片刻,他拉开热可可,仰头喝了一口,然后说:“谢谢你告诉我,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些。”

不想忘的不仅仅只有江知火。

郦穆河笑了笑,他的笑容总是很温和。

气氛太沉闷,他们在尽头呆了一会,没人想把这种沉闷带到病房中。

大概呆了二十分钟,风把两人身上甜腻腻的可可味都吹散了,才回到病房中。

一推开门,郦穆河脚步一顿。

病床是空的!!

带来的衣服也被取出来,只留一个瘪成一摊的袋子丢在病床上。

跑了?

他能去哪?

去郦皓那??

颜慕立马给江知火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都无人接听。

郦穆河同样有此猜测,当即决定开车前往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