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孟白的身影无意间在脑海一闪而过,陆执拇指快速地摩擦笔端,重新垂下的眼眸里不知带上了什么情绪。

但表现依旧是毫不在意。

池矜献发现他陆哥好像心情不太好,从打完球回来一直到放学去吃饭,他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虽然他以前也话少,但那不一样。

不仅池矜献感受到了,江进也是。几人一起去食堂时,他问道:“打球你明明都赢了,怎么还是这副脸色。不会又是我惹你吧。”

池矜献竖起耳朵听,陆执却没应他。

江进眼一瞟,“咦”了声,说道:“陆执,可能会有人要堵你。”

说完也不管人心情如何,立马摆出了一贯的看戏风格。

今天可能心不诚,出教室也忘记了看黄历,不快不慢,他们经过高二教学楼时,程非恰巧下了楼。

和陆湾一起。

“哥。”陆湾笑着打招呼。

一下午的沉压在这一瞬间犹如恶鬼一般猛地撕裂黑暗爬了出来,陆执眼里戾气横生,眉目间带着骇人的威胁。

“不要再让你身边的任何人接近我,”陆执直盯着陆湾,像要把他钉进坟墓里,“我不是在警告你。”

陆湾脸上的笑僵住了。因为某些关系,陆执除了对陆自声还有些和颜悦色与尊重以外,家里的另外两个人他大多时候都当的是空气,偶尔还能当仇人。

如果没记错,陆执还对艾多颜动过手,要是没有陆自声,他说不定真会杀了他,所以艾多颜说陆执是个疯子。

可陆执并不是真疯子,他不会落下太多把柄,和他们的关系也还能维持表面的虚假和平。

在学校,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大环境里那么多人的面,陆湾这是第一次得到陆执堪称杀人吮血般的恐吓。

他几乎是直接呆在了原地,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不让自己的手指颤抖。

“……哥。”陆湾笑得不算好看,甚至有些假,“你在说什么啊。”

陆执最后又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迈腿朝食堂去了。

陆湾在他身后握紧拳头,余光瞅见旁边脸色已经全白了的程非,顷刻间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他语气不善道:“你不会真去追他了吧?”

这下,程非连嘴唇上的唯一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刚才的陆执是真的可怕,好像要将他所看到的人全都扼杀掉般。

陆湾冷笑,出言安慰:“行了,也怪我,忘了告诉你,和我扯上关系的人,去接近他那就是找死。连累你真是不好意思。”

可他的语气完全不像含有歉意,还像是在骂蠢货。

江进今天打饭的速度比平常快,池矜献还在窗口,他就已经端着餐盘坐下了。

看着陆执面前早已打好且丰盛的饭菜,江进“啧”道:“天天有人买饭是不是感觉很好?”

“唉,不过你今天的处理方式是不是有点儿激进?”江进往嘴里塞了口菜,道,“本来还想着看戏,最后把我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陆执安静吃东西,没理他,江进又随口道:“我觉得小现金肯定也被你吓到了。”

陆执夹菜的筷尖一顿,这才抬眸。

“啊?吓到我什么?”池矜献端着餐盘在陆执对面坐下,疑惑不解地询问了一句。

江进就轻笑着把刚才说的又叙述了一遍,池矜献听完,大胆豪放地一摆手:“我陆哥又不会这样对我,吓不到我的。”

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