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迈进家,离客厅还有老远呢,他就开始高喊:“小爸,小爸——”

“……得,喊你呢。”书房里的池绥刚得到一杯老婆亲自冲的咖啡,还没喝上两口就发愁的喝不下去了。

放下咖啡杯唉声叹气。

见状,哪怕是每天都看见这副场面,已经无比习惯了的原斯白还是无奈轻笑一声,说:“寒假让小安去爸那里,跟小随一起玩儿,我陪你去旅游行吧。”

他站在书房的窗户边,本来在朝外看,为了让安慰人的态度更真挚一些,这才回了头。

池绥眼睛亮了:“这可是你说的!原斯白你不准反悔啊!”

这个提议早在池矜献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池绥就说过,但他那时候纯粹是为了刺激儿子,原斯白不说话,他哪敢做主。

如今好了,池绥觉得他看了一天电脑的眼睛都不花了!

原斯白“嗯嗯”地应他,重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片刻后,他说:“池绥,陆执目前还在送小安回家。”

闻言,池绥站起来走去原斯白旁边,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

书房在二楼,窗口的位置又恰好能将很多东西尽收眼底,包括斜对面的路口。

那里停着一辆极其不起眼的车子,好几分钟都没动,在池矜献回了家以后,它才安静地调转车头,走了。

这种情况从池矜献差点出事的那天下午就开始了。

有了任毅然的无下限操作,在联盟还没有针对任官明一家拿出有力解决方案时,原斯白不放心池矜献下午放学一个人回来。

天气越来越冷,也就黑得越来越早,不是那么安全。

可原斯白打电话给池矜献说要去接他——最起码在任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都需要接,池矜献却拒绝了。

他说:“小爸,我都要成年了,一个人能活180岁那么久呢,如果我一有事就靠你们,让你们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那我就长不大啦。”

“无论多大的事情面前,我都得先学会独自面对呀。”

原斯白觉得他说得特别有道理,因为搜肠刮肚半天,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池绥看他欲言又止,脸色几经变换,还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他差点郁闷得要打人。

“好吧,那你放学了快点回来。不要跟同学说话太久。”原斯白只能这样应下。但父母对子女的牵挂之心有时候是子女体会不到的,挂完电话池矜献就差不多要放学了,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原斯白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了好多圈,眉头轻蹙舒展不开,最后还是说道:“池绥,我还是去看看吧。”

原斯白只有池矜献这一个孩子,而这唯一的孩子,在这 18 年来要了他几次半条命。

——池矜献 7 岁那年被乔鸣带走,是第一次,被找回来后池绥抱着小小的池矜献去医院清洗体内药物,是第二次,池矜献的信息素缺失紊乱症发作,差点丢了命,是第三次。

这次就是因为任毅然了。

所以原斯白对池矜献早就是一幅惊弓之鸟的紧绷心态了。

池绥知道这点,在原斯白话音落地的瞬间,就伸手将一件风衣披在了他身上,说:“外边儿凉,穿上。走。”

只是他们刚出门,池矜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路口。而他身后的很远处还跟着一辆车,好像是在送池矜献回家。

站在局外的人可以瞧得清清楚楚,但等人回来原斯白旁敲侧击地问了之后,发现池矜献竟然不知道,跟个小傻子似的。

说不定被人拐卖了他还傻乐呢。

不过经此,原斯白倒是安心了下来。